聽李光這麼一說,林禾苗心中稍稍安慰了些,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冷漠陰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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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六郎施展輕功從李家莊離去,剛出了永安鎮,便見一騎絕塵來了,竟是來李家莊送貨的商隊。
六郎不由分說,搶了匹馬便往清蘆村去了。
方才林禾苗攔他,又將他的牛車牽走,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回去。
不管是李錚那方瞧出了什麼端倪,亦或是林禾苗又謀算了什麼陰謀詭計,首先都得離開永安鎮再說。
六郎快馬加鞭,終於在夜半時分趕回了清河鎮。見田大成和大福他們處並沒有什麼異樣,六郎稍稍放了心,又趕緊騎馬去了清蘆村。
原本答應禾麥在今晚順路去找她,可在李家莊那麼一耽擱,三更半夜才回來,這時,禾麥怕是早睡了。
可未到村口,卻見到一夥人圍追著一人迎麵而來。
被追的那人慌不擇路,竟撞到了一顆大樹上去,登時栽到地上。
六郎正要下馬查探,卻聽身後那夥人喊道:“抓住這小娘們了!給我扛起來,帶走!”
那人摔的灰頭土臉,被人扛起來就往後走去,也不知他怎麼認出了六郎,慘叫道:“六郎哥救我!”
“不是林禾麥,是個男的!?”一人驚異大喊道。
“楊六郎!?”那夥人裏有一人見到了楊六郎,如同見了鬼似的。
追人的那方驚訝了,一個個大眼瞪著小眼,麵麵相覷。
不到半刻,李長安被人從肩膀扔下來,追他的那夥人溜得不見蹤影。
六郎正要問李長安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聽李長安喊道:“六郎哥,快去救禾麥姐!她被李家莊的人下了藥!”
六郎大吃一驚,來不及細問,火速往村裏去了。
勇義粥包鋪的門緊關著,門前不遠處蹲著個人,正是張闊。
此時距離他將禾麥從井裏撈上來不過半刻鍾,他隻道禾麥身上的藥效捱過一兩個時辰便能挺過去了,便攪著心在門前守著。
他自詡不是君子,可也絕不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他非但不能在此時占禾麥的便宜,更不能離那屋子太近。
禾麥雖然是個行事大膽古靈精怪的女子,可張闊看的出來,她是個分外保守而注重名節的姑娘。
若禾麥清醒過來,知是他陪在身旁見了她的醜相,想必定會羞怒不肯再見他。
是以,張闊隻能蹲在門前不遠處,既保證自己能照顧著她,也能保證絕不會有人來欺負她。
村南張家燃燒的那把火已經漸漸熄滅了,隻有一股濃過一股的白煙在天空上飄竄著,鼻腔裏全都是嗆人的煙火氣,張闊知道這都是自家宅子上飄過來的煙火,可他竟生不出一點心思,去家宅上多看一眼。
因為眼前,有遠比家宅損毀更值得守護、照顧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