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草大驚。

可她已經等不來禾麥的解釋,便看禾麥撿起包袱,轉身出了院子。

小黑在院裏親熱地等著她,見她開門出來,熱切地上前來舔她的手背掌心。

禾麥低頭撫著小黑毛茸茸的耳朵,用力捋了捋它溫順的毛發,低聲囑咐道:“好生看家,過一陣,我再回來看你。”

小黑嗚咽一聲,跟在禾麥身後,看她去馬二在的屋子的窗邊,和他招呼了幾句話,便大步離開了屋子。

屋裏的馬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妙,忙喊了山草來問詢。

山草將禾麥的言行學了一遍,馬二大驚:“怎麼會鬧到如此地步?難道……方才六郎和徐薑沒有見到禾麥麼?”

“不知道啊……他們感情不是很好的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山草呆呆道。

馬二心裏一沉,“怕是禾麥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

……

六郎和徐薑從鎮上回村來的時候已經夜幕時分了。

他們兩個辦完了手頭的事兒,便在鎮上找了禾麥一遭,卻並沒有尋到禾麥的身影,六郎顯得有些泄氣。

徐薑安慰道:“我倒是覺得這是好事兒!這屠宰場和米糧店咱們可都問過了一圈,都沒有瞧見禾麥來過的,禾麥怕是根本就沒來鎮上!她說要和那張闊來鎮上采買,恐怕也就是為了氣你,故意那般說的罷?”

“若隻是為了氣我,那便好了。”六郎苦笑一聲,“就怕她現在心裏恨我恨得不的了,連一句話都不肯聽我說了。”

“放心罷,就是姑娘家跟你耍的小性子,隻要你見了去哄哄,必定沒事的。禾麥是個拎得清的,你將事情的輕重緩急告訴她,她必定會理解你的,放心罷。”徐薑寬慰著,“要不咱們現在去一趟清蘆村,看看她在沒在鋪子裏罷?”

六郎也正是這般想的。

可將鋪子和李長安的當鋪都找了一遍,也沒看見禾麥,聽鋪子對麵的賣酒郎說,見禾麥下晝時分跑去了村口。

六郎和徐薑自然往小青村回了。

回了家裏,山草已經等得坐立不安了,見了六郎,忙將禾麥的話轉達給六郎。

六郎臉色大變,神色變得無比僵硬。

徐薑想了一會兒,忽地驚呼道:“南邊的山腰,莫非……是那……”

六郎轉身衝開他,快步衝了出去。

“南邊山腰?”山草呆呆地,“那是什麼地方?”

“南邊山腰……”徐薑的臉色十分古怪,“楊家的祖墳,都在那兒……”

他和馬二的目光相彙,二人不禁都為六郎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竟將楊家祖墳的事情忘記了。

那大小佇立的墓碑中,有一新立的無名墓碑。

那墓碑並非無人無名,墓碑的底下,埋著他們昔日的好兄弟。

便是,已經在沙場死去的,真真正正的楊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