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短工,現在不缺。”
“哦……”大川失望地哦了一聲,垂下了腦袋。
“但現在缺一個能和我一起做早點生意的師傅,”禾麥笑容不變,“要早上天不亮就過來出攤子,開到早上辰時——就是現在,才能收攤。說累也不累,就是有些熬人罷了,工錢麼……先定一個月一兩銀子,生意紅火另算分紅!”
“大川師傅,你看這活兒——你能不能幹?”
大川的眼裏亮起了一束光芒,他嘴巴漸漸長大,飛快地點頭,好似晚一刻同意禾麥就會反悔似的,“我能幹,我能幹的呀!一兩銀子……這麼多,比我在東家那兒掌勺還多哩!”
禾麥笑眯眯地看著他,等他平複了一會兒心情,又說:“不過,現在還沒定好這間鋪子弄些什麼早點賣,大川師傅,你做什麼早點之類的吃食最拿手?最好是熱乎、方便一些的吃食。”
大川想了想,憨乎地一笑,“我什麼都會做,就看你讓我做什麼!不過,這快到了秋天,最好……是弄些蘿卜羊雜湯之類的,肉燒餅什麼的。”
禾麥也想到過這兩樣吃食,覺得靠譜,便對大川說:“大川師傅,明兒你能來罷?咱們得了空好好合計合計,弄些什麼早點賣好。”
“好,”大川點頭,“左右我在家也是閑著,我明兒什麼時候過來?”
“也這個時辰罷,要是太早,店裏生意忙顧不過來,怕是不得空和你說話的。”禾麥說。
大川答應了,便說明兒這個時辰就過來。
六郎已經在旁邊的鋪子等了半個多時辰,和大川打了聲招呼,見禾麥唇邊漾著的笑意,調侃道:“這是把寶貝拉攏來了?”
“拉攏來了,”禾麥語氣輕俏,衝六郎喜滋滋一笑,“大川師傅明兒就過來,同我商量弄些什麼早點賣。咱們這新鋪子,在入冬之間一定能開起來了!”
六郎微笑著說:“我現在倒是成日盼著過冬,早些入了冬,才能多見著些你歇息時的樣子。你便想想罷,從這攤子開起來到現在,咱們夫妻兩個,哪裏有過閑暇的時候?”
禾麥笑眯眯地說:“這不眼看著過冬了嗎?到了冬日,咱們兩個就都鬆閑下來了,那時每日帶著小黑,在村裏走街竄巷的逛遊,去家裏的竹林、小青山的山腰,哪裏都去溜達玩耍,不是很好嗎?”
六郎摸了摸她的臉,笑著不說話。
次日收了攤子,禾麥帶著大川回了家。
晌午這頓飯,大川主動請纓來掌勺,禾麥看大川的刀工刀法,可算是開了眼界。
那沉甸甸的菜刀在大川的手裏,就如同一片柳葉般輕巧靈活。
圓滾滾的土豆,水靈靈的白菜,黃燦燦的蔥薑蒜,在大川的手下就如同有了靈性似的,服服帖帖的滾入了鍋子裏,濺起了一片油花與劈嘙的脆響。
“咱們這農家的手藝是不能和大廚相比啊,”禾麥站在灶房外麵,由衷地讚歎著,“大川師傅手藝這樣好,去去弄早點鋪子,是不是有些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