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見六郎腿上纏著的紗布和血,嚇得不輕,老人家歲數大了,經不得嚇,六郎忙三兩下給那紗布除了,以此告訴秦氏他沒事兒。
馬二不好意思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跟秦氏說了,秦氏哭笑不得,“欸喲,我就說你們兩個孩子這陣子怎麼總不去我那兒吃飯?想想便知是你們小兩口吵了嘴!禾麥那孩子也是,倔的很,這樣,六郎,你也莫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了,晚上去我那兒吃飯,我勸勸這孩子不就行了?”
“奶奶肯幫忙,實在太好不過!”六郎臉上帶著喜色地說。
這陣子他苦於禾麥跟他較勁,就算心裏難熬可一點法子都沒有。這原本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兒,本不應該扯上秦氏,可平日禾麥最是聽秦氏的話,若秦氏能旁敲側擊地說些什麼,想來兩人也不會再有別扭了。
如此想著,六郎聽了秦氏的,隨她去了茅院,等禾麥回來。
秦氏操刀做了一桌子飯菜,等到禾麥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在秦氏茅院門口的小黑躥了出來,咬著禾麥的褲腳將她拉進了院子裏。
見到桌旁等著的六郎跟秦氏,禾麥心裏微微訝異。
向六郎完好無損的腿看了一眼, 她抿了抿唇。
六郎有些尷尬,忙起身,將禾麥位置上的椅子拉出來,“回來了?奶奶做了好些吃的,吃飯罷。”
禾麥瞧著他,沒動。
“你這孩子,跟你說話怎不理人家呢?坐下,來,吃飯!”秦氏說。
禾麥這才坐了下來。
“下晝去鎮上幹什麼啦?”秦氏問。
“去布坊看了看料子,”禾麥說,“眼瞅時節又到了秋日,買些料子,好過冬的時候咱家每人做兩套新衣裳!”
“去年做的新衣裳還沒穿幾次哩,又做新的。”秦氏有些心疼,“你們幾個小的做罷,可莫給我做了。”
六郎說:“那哪兒行?禾麥給我做的衣裳還都是嶄新的,不給我做,也不能不給奶奶做不是?”
禾麥眼神閃了閃,輕聲說:“奶奶,現在咱們早就不同於往日了呀。咱們手頭寬裕啦,莫說一匹料子了,就是再多兩匹,咱們都做得。”
秦氏笑了笑,語重心長道:“甭管寬裕不寬裕,這日子總是要節省著過的。人這一輩子的福氣都是有數的,省著點用,好日子才能長長久久的不是?”
聽著秦氏的說教,禾麥點頭稱是,才見秦氏不說了,神色溫和地給她和六郎夾菜。
六郎給老太太夾了塊肉,秦氏接了,瞧了眼在旁無動於衷的禾麥,嗔怪道:“你這孩子,怎不給六郎夾菜?”
“也不是外人啦,想吃什麼自己夾嘛。”禾麥低聲嘀咕著。
秦氏板起臉,“你這孩子,現在真不聽奶奶的話了,是不是?”
禾麥無從辯解,隻得從盤子裏給六郎夾了塊竹筍。
“禾麥,你也吃。”六郎忙將竹筍撿到禾麥的碗裏,神色小心地說。
禾麥也不吭聲,依舊默默地吃著飯。
秦氏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裏,也不多說什麼。
等吃罷了飯,六郎跟在禾麥後頭趕忙將碗筷撿了之後,秦氏又將兩人給喚進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