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卻不知所以,隻是安慰他道:“張闊,你放心罷,你這仇,我都會幫你報!”
張闊笑著問她:“你怎麼幫我?”
禾麥想了想,說:“回頭你將你那些仇人什麼模樣有什麼特點告訴我,六郎出入過李府,李家莊比咱們要熟悉一些,我想,他一定能給你一些線索的……”
張闊不動聲色地瞧著她,眼中掠過一絲莫名。
“報仇的事情非得自己親手不可,靠不得別人。”張闊淡淡地說。
“幫幫你又沒什麼!左右李家莊那些惡棍早就該下地獄啦!”禾麥義憤填膺地說。
張闊笑了笑,眼神落在自己對麵一輛駛遠的馬車上,神色忽地一頓。
“怎麼了?”禾麥見他神色異樣,問。
張闊瞧著那車消失在遠處的路口,慢慢收回了視線。
“沒什麼,”他如此回答著,“村裏的景色,倒是很美。”
禾麥笑道:“是,尤其是在我家那片,瞧著山巒綿延起伏,壯觀的很呢。”
……
……
李長安有些忐忑地瞧了瞧眼前臉色平靜的楊六郎,正將一隻隻竹鼠從圈裏撿出來放到籠子裏,好將竹鼠圈清理一遍。
“楊大哥,我能幫你些什麼?”他舔了下嘴唇,小聲問。
六郎頭也不抬,“不必,這些粗活我做慣了,你歇著罷,若是覺得沒趣,去找你禾麥姐說話。”
李長安幹笑兩聲,“我還是在這兒陪楊大哥你一會兒,我跟禾麥姐成日在一處說話,都快沒話說啦!”
六郎淡淡看了他一眼,“可沒話說還不是要找話說?若是沒話說,你在禾麥的攤子上呆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李長安的臉登時漲的通紅,跟煮熟的蟹子似的。
“楊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啊。”他幹笑著說。
六郎淡淡道:“若你聽不懂,便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討了個沒趣,李長安悻悻的。
從東邊山腳下的竹林回來之後,李長安便跟在了六郎的身後默默走著。
可每走一步,他心跳便劇烈一份,一股莫名的預兆浮現在他的腦海裏——楊六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盡管六郎表麵上還沒表現出什麼來,可李長安的這種感覺十分的強烈。
而就在剛剛,李長安提了一句晌午的月餅好吃,便看六郎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問他往年在李家莊都吃什麼樣的月餅時,他立刻便有所會意了,楊六郎,怕是將他當成了從李家莊來的奸細,對他滿是防備!
這一點,李長安委屈的很!
他從前的確跟著李家莊的人混,這不是秘密,誰都知道。
林禾苗曾叮囑他,吩咐他在攤子上監視禾麥的一舉一動,有什麼事情發生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當時他答應的很好,也的確去林禾苗那兒報告過一些事情,得了些賞銀。
可後來慢慢地,他才發現,相比李家莊,禾麥的包子鋪更像是他的家。在禾麥的關心與教訓下,他感受到了許多真實的關愛與溫暖,是他從來未曾感受過的。
在林禾苗那兒,他已經敷衍了很多次,不想去報告什麼了。如今他更是在禾麥的攤子上安分守己,勤勞吃苦,這便足夠了,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