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不禁失笑,“你這丫頭,腦袋裏都想著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山草嘟起嘴,“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聽楚郎中說,她可是從山裏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咱們村子的。你說,她一個弱女子,為什麼要熬這麼多罪來咱們村子?”

禾麥怔住,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許平遙數次,可莫說許平遙,就連六郎都含含糊糊的不肯告訴她真相。

“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禾麥想要這般說服山草。

山草嘁了一聲,“什麼難言之隱呀?分明就是找情郎來的嘛!你瞧,她發呆的樣子,像不像是在想她的情哥哥?”

禾麥嗔了山草一眼,“別胡說,許姑娘許是離家許久,惦念家裏了。”

“罷了罷了,我說什麼你都不肯信,那我便不說啦。”山草擺擺手,眼珠一轉,又咬著禾麥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禾麥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咬著下唇,凝思良久。

晌午的時候,禾麥做好了午飯,剛要招呼許平遙和六郎吃飯,山草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家裏來,說有急事兒要禾麥去幫忙。

“什麼急事兒,用不用我也去?”六郎見山草神色匆忙,便詢問自己是否也需要前去。

“不用不用,六郎哥,你在家呆著便好,一會兒便將禾麥給你送回來。”山草笑著對六郎說完,便轉身拉起了禾麥的手。

“六郎,記得給許姑娘添飯。”禾麥出門之前對六郎喊了一句,又招了招手,身影便消失在了路口處。

屋內,六郎坐下,淡淡看了一眼許平遙,“吃飯罷。”

許平遙抬眼,默默拿起了碗筷,安靜地進食。

而楊家對麵的小山坡上,沒多一會兒便露出了兩個賊溜溜的眼睛。

禾麥有些忐忑地問山草,“六郎眼力好的很,一會兒被他發現可怎麼說?”

山草好笑道:“咱們隔著這麼遠哩,才不會發現!”她衝前麵努努嘴,“至少在發現之前,咱們就能看見這許平遙和六郎哥獨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也就知道她到底和六郎哥是什麼關係,噓,別說話!”

屋裏,兩人進食的速度十分的緩慢,而許平遙更是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似乎有什麼心事。

“飯菜不合胃口?”六郎淡淡問。

許平遙垂著頭,聲音很輕柔,“你娘子的手藝很好,她是個好女人。”

六郎抿了下唇,說:“難道你不應當稱呼她為嫂子?”

許平遙直直地凝視著他,你當真要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和她?

“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絕不會離開這裏。”六郎的回答分外堅定。

許平遙咬著唇站起來,眼裏泛著難以理解的複雜,寧和的聲音添了一分不平與怒意,“你忘記在我父親麵前的承諾了麼?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六郎放下了筷子,眼神沉穩直對許平遙,“我許下的承諾是保護你們許家兩位小姐的安全,而不是承諾你們一輩子!我自問對得起你們許家每一個人,你不必在這裏與我大呼小叫,許二小姐,等你傷好,我自會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要!”許平遙尖叫道:“你們男人都是負心漢,說過的話扭頭就不肯作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