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做的孽!!!”老太太指著林長喜渾身發顫,“世上哪兒有你這樣做爹的人?不管自己女兒的死活,你、你……”

“我也後悔了!”林長喜慘白著一張臉,聲音極為嘶啞,“若不後悔,我又怎會想著趁夜離開?”

“你這悔就是將災禍嫁到別人的身上,悔的真好!”禾麥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現在禾苗掉入狼窩,你說該怎麼辦?”

“我、我不是也遭到報應了嘛!”林長喜一激動,牽動傷口疼的滿頭冷汗,“那、那賭債左右都是欠下的,早晚都要償還給李錚,那就還他好了……”

“你說的輕鬆,怎麼還!”禾麥對林長喜怒目而視,“你兩個將李錚的聘禮都揮霍一空,你以為贖人那麼容易麼!”

林長喜囁嚅了下嘴唇,“三、三百兩還是有的……”

“那你就拿出來,我們去見禾苗一麵!”禾麥斥道。

“房契和地契,你沒拿麼?”林長喜有些心虛,瞄了禾麥一眼。

禾麥瞪大眼睛,“林長喜,你……”

“房契和地契都是你爹的財產,可不光你有份兒,”林長喜多說了幾句冷汗直流,“你商量,這兩張房契地契要不要變賣了!”

禾麥心裏恨不得林長喜趕緊痛死,轉身挽著秦氏出了門去,還是拿出了房契與地契。

秦氏捏著兩張文書淚流滿麵,“禾苗這孩子命不好,如今這般情景也是受了你二叔二嬸兒的連累,禾麥,禾林,說到底,這房契地契還得是你兩個說了算,到底怎辦,你們決定!”

秦氏的態度,很明確——她疼愛禾苗,卻隻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疼愛。房契和地契是屬於禾麥與禾林的,如今物歸原主,要如何用處,還得他兩個說了算。

禾麥瞧著接過了兩張文書的禾林一臉無措的樣子,歎了口氣,“哥,你書念得多,事理也想的明白,該怎樣,你說了算!”

禾林臉色糾結,吸了口氣憋在胸口好久,才緩緩地吐出來。

“血濃於水,手足情深,禾苗,得救!”禾林定定的說。

……

……

最後的決定雖是將房契與地契變賣,但加上秦氏手上的一些銀子,兩天後也隻湊夠了三百七十多兩銀子,若想贖人,差的還是太多。

六郎將三百多兩紋銀交給了管家,問能不能先將禾苗放出來?

管家回答倒也直截了當,隻三百多兩銀子,絕不可能放林禾苗出來。見一麵,卻可以。

是以禾麥禾林便攙扶著老太太,想進李府去,卻被管家攔住。

“隻一人可以進去。”管家冷漠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表情。

禾林急道:“隻一人?大哥,總得寬限寬限,禾苗是我奶奶最疼愛的孫女,你這樣……”

禾林還想同管家講理,卻被管家十分煩躁的打斷,“規矩就是這樣,這還是我看在你們和宋橋的麵子上爭取來的!隻能一人進去,你們自己商量著辦!”

說罷,管家便背著手踱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