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氏林長喜他們分別之後,六郎帶著禾麥去了小青山南麵的另一處楊家墳頭祭奠。
上香,擺上貢品,燒紙祭奠,隨後又給墳頭添土。
做完一切之後,六郎神色靜默,安靜站立在墳前。
禾麥亦步亦趨,站在六郎的身旁,見他不說話,便向那墳頭深鞠一躬。
林間很安靜,偶爾傳來風掠過樹枝的低低呼聲,是以禾麥的聲音很輕,卻十分的清晰。
“爺爺,我是禾麥,是您的孫媳婦,”她挽著六郎的手臂,神色上寫滿了恭謹與尊重。
“我和六郎成親快一年啦,這一年,我們彼此照顧著,生活的很好。您老人家若是能看見,一定會滿意的。往後的日子都有我陪六郎,他不會孤單的。”
禾麥輕輕地說著,溫柔側頭看了身旁的六郎,“您的孫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最優秀的夫君,是最孝順的孫女婿,往後,也會是最好的父親。爺爺,謝謝您,把這麼好的六郎帶到我身旁,我會好好照顧他,您若在泉下有知,可以放心啦。”
一陣風起,吹開墳前的一些碎葉,帶起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回應。
“爺爺聽見了。”六郎不掩眸中的感動,輕聲對禾麥道。
又在墳前站了一會兒,禾麥與六郎正準備走了,她卻見到一處新墳升起疑惑來。
“六郎,這是……”
她知六郎父母爺奶的墳頭都在這處,而六郎家也沒再有別的親人。
四個人,這裏卻有五座墳,那座新墳是誰的?
見禾麥手指著那座新墳,六郎臉色似是有片刻的遲疑。
停頓了一會兒,六郎並沒有作答,而是拉住了禾麥的手,與她十指交握,向那座新墳頭深鞠了一躬。
禾麥不明就裏,但見六郎如此舉動,便也跟著鞠躬了。
六郎的眼裏閃過一片濃霧,臉色較方才沉重了兩分,抿了嘴唇,“走吧。”
到最後,六郎也沒說那座新墳裏葬的是誰。他既不願說,禾麥不會再問。
但她還是不免有些好奇,為何六郎望著那座新墳時眼裏的悲傷,為何會比方才哪一刻都重呢?
……
……
林長喜拉著和秦氏剛剛告別完的禾苗,腳步匆急臉色沉慌。
“爹,您走那麼快做什麼?”禾苗有些跟不上林長喜的腳步聲,“您走慢些,女兒還有些話想跟爹說……”
“有什麼事兒都給我放下!”林長喜心口突突直跳,隻想趕快離開這裏,語氣無比的煩躁,“一會兒上了馬車再說!”
“上馬車?!上什麼馬車?”禾苗掙脫著林長喜,“爹,您把話說清楚,你要帶我上哪兒去?”
林長喜有些惱怒禾苗的反抗,“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是你幹的好事!給你選的婚事說什麼不肯要,逼著我跟你娘東躲西藏,現在像個過街老鼠似的,你還叫我把話說清楚!”
他氣的深吸口氣,“我和你娘因為你的悔婚欠了一大筆銀子,現在得罪了李錚,咱們這是去逃命!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