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老張一把推開林長喜,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長喜癱坐在地上,感覺天塌地陷了似的。
“怎辦,怎辦呢……”他喃喃地,腦袋裏混亂的一個主意也想不出來。
都怪禾苗那丫頭……不聽話!
若是她早些同意嫁入員外府,便沒這許多的事兒了罷?
區區三百兩銀子,難道他會怕賭坊的人為難他麼?
這丫頭,怎就不知為她爹著想呢?他把她生養這麼大,容易麼?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丫頭一門心思不鬆口,他也不敢再去找李錚觸黴頭了……
想著想著,林長喜慢慢爬起來,傀儡般向賬台去了,雙手如索命鬼一般的攀上賬台的邊角,嘴唇顫顫,似是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了似的。
“再借五十兩。”他渾身顫抖著說。
賭坊後院。
老張形容了又去借銀子賭的林長喜是怎樣的無藥可救時,臉上寫滿了鄙夷與不屑。
“員外,這樣的人就該給他攆出去,剁兩根手指才肯吃記性!”
“仗著和您有一層關係,在賭坊都快上天了,也不看看他算什麼東西!若沒他女兒,早就被打折了腿,不自量力,呸!”老張啐了一口,眼裏閃著陰狠。
背對著他的是個幹瘦身影,臉孔被擋在陰影裏,手裏把玩著獅子頭,半晌不見聲音。
老張又問:“員外,您說該怎麼處理這林長喜?他家那女兒也不肯嫁過來,要我說,幹脆搶了算……”
“嗬嗬……”一陣如樹皮磨在銅盤上的沙沙聲音低低笑著,出自幹瘦的背影,“對美人兒,怎可如此無禮?”
“他女兒家可不同於先前那些胭脂俗粉,如花似玉,冰清玉潔……十足十的溫香軟玉,嗬嗬……”
“美人性子烈些沒什麼,我要這美人兒自願對我投懷送抱,這,才叫情趣……”又是一陣低笑,言語中似乎已將林禾苗收入囊中,作為玩物了。
老張聽的一哆嗦,心裏竟有些同情林長喜家的女兒來了。
“員外,那您的意思是……”老張試探的問。
“繼續借,若這幾日美人兒還不肯嫁過來,便將她爹一條腿廢了!”
“是!”
……
……
村裏替代徐薑的郎中叫楚白水,出現在小青村之後,很快便得到了村裏不少人的喜愛與稱頌。
就連向來不說好話的董婆子都誇讚起楚白水來:“楚郎中行醫能不收診金就不收診金,欸喲,可比那黑心徐好多了!昨兒我兒媳上吐下瀉的難受死,人楚郎中一來給號了脈,藥都沒開,讓切幾片子生土豆敷肚子上就好哩……這才是活神仙賽華佗哩!先前那黑心徐可真不咋地……”
雖說誇讚了楚白水,可不知罵了徐薑多少次。
楚白水並沒住在徐薑原先的屋子,裏正給他另尋了一處地方,在南樹林旁的一個荒廢屋子,叫幾個婆子來打掃幹淨,便讓楚白水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