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爭執不過六郎,在力氣上也不是六郎的對手,隻得咬牙抱住六郎的胳膊,盡量用自己的身體去墊地上的碎石尖木枝。
六郎死死護住禾麥的頭臉和腰肢,碎石斷木的撞擊之下疼痛難忍,可他愣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可兩人還沒滾出一丈遠,禾麥便感覺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簇的綠光。
什麼綠光,那是一群土狼!!!
想來,方才那隻被禾麥嚇得退跑的土狼,是去召喚它的同伴了!
土狼嘴裏流出的涎水腥臭難聞,這會兒一隻隻逼近禾麥六郎。
禾麥麵對著有生以來感覺到的最大的死亡威脅,在這一刻,不舍竟然比恐懼更甚!
“想不到這竟是我楊六郎此生的最後一晚。”禾麥的耳旁響起六郎幽幽的聲音。
“六郎……”禾麥含著淚擁住六郎的脖子。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再也不想什麼女兒家矜持顧忌,她隻想與她鍾意的男人親密無間的擁抱在一起,緊緊地……
六郎忽的翻身,將自己的身體死死壓在禾麥身上,未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攥住禾麥的兩隻手,讓她半點動彈不得。
如此眾多的土狼,跑,也難逃一死。
若護住禾麥,任憑這些土狼將他分食殆盡,說不準還能撐到天亮,到時禾麥便有救了……
如此想著,六郎由不得禾麥半點掙紮,死死的將她護住,密不透風!
“不要!!!”禾麥失聲尖叫,眼睜睜看著一隻隻土狼衝過來,向著六郎的身體張開血盆大口……
六郎埋下頭,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摸索到禾麥的臉頰,蹭了蹭,嘴唇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吻……
淚珠漫布了禾麥的臉頰,濕熱的臉頰與六郎親密無間的相貼著。
她很不舍很後悔,後悔為什麼直到方才六郎說出那般動情的話來,她都沒有對他明了的說一句我對你有情……
在六郎的懷抱下,禾麥清晰而絕望的感受到那些土狼在撕扯著六郎的衣服身體,她想掙紮,在這一刻想與六郎一同承受非人的痛楚……
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她拚了命的掙紮將腦袋從六郎的手臂中探出來,眼前卻忽然亮起了一大片的火光。
緊接著,一隻隻帶火的利箭穿透了那些土狼的腦殼、身體、脖頸,不多時,圍在兩人身邊的土狼死的死,逃的逃,竟頃刻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禾麥!!”
“六郎!!!”
一個個熟悉的聲音喊著他們的名字,向他們奔過來。
率先奔過來的是嗷嗚嚎啕著的小黑,它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起來了,這會兒嗚咽著親昵而憂傷的舔了舔禾麥的臉頰,又蹭了蹭六郎慘白的臉。
緊接著跑過來的是徐薑、馬二,隨後還有山木、田大成他們……
兩人從獵網中被解救出來,徐薑給扶到一旁坐下的六郎把了把脈,長舒了一口氣,“死不了,沒大礙!”
他又轉過頭看禾麥,“你怎麼樣?”
“我沒事,”禾麥搖頭,問他:“六郎身上的傷口沒事嗎?他的手臂被土狼抓了好大一塊……”
“沒事,”馬二搶先徐薑大大咧咧的說,“你沒看六郎的手臂小腿上都綁著纏著綁繩?那都是皮子做的,也能抵禦幾下傷害。就是流點血,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