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六郎沒言語,略帶失落的閉上了眼睛。

“你困了呀?說了這麼多話,也該休息休息啦。”禾麥給六郎輕輕掖好被子,“睡吧,我守著你。”

楊六郎閉上眼睛,腦海裏卻揮之不去昨夜禾麥說的那番話。

他都聽到了禾麥的心裏話,這會兒還在瞎期待什麼?

難不成真的讓人家姑娘向他表露心跡麼?

這事兒,原本就應當男人來做!

這般想著,他泛著失落苦意的心尖重新染上了一絲獨屬禾麥的甜蜜柔和,信心重振。

他當然要她做媳婦,要她做自己一輩子的媳婦!

閉著眼睛的楊六郎自然沒有看到禾麥趁這功夫長舒一口氣的樣子。

禾麥後怕的想:方才她在想這些什麼?一個姑娘家怎能冒出“逼著”男人娶自己的想法?

陷入情愛之中的女人真可怕!她還是等等再做那樣的蠢女人好了!

禾麥平定下心裏的浪潮,靜靜看著六郎的睡顏,唇角漾著一抹寧和的笑 。

如此,已經很好。

六郎的傷勢已無大礙,隻需靜養,個把月就可痊愈。

下晝楊六郎在一旁指點,禾麥便去將布袋子裏的八隻熊掌取過來,依言放到一個放著炒米的瓦罐中去。

瓦罐的最上頭,倒進了甜滋滋的蜂蜜,如此盡早醃製保存,送到飯鋪去售賣的時候還是新鮮的,能賣上個好價錢。

處理好了八隻熊掌,禾麥笑吟吟拍了拍罐子身,“完活啦!”

“說好帶你去後日的集市的,可這次怕是要食言了。”六郎道。

“才不急呢,”禾麥忙搖頭,“咱們往後去的機會多的是,你先養好身子要緊。”

六郎彎了彎唇,“到時候將熊掌拿出來兩隻,咱們自己家人嚐嚐熊掌的味道。”

禾麥眼睛發亮,“你吃過麼?好吃麼?”

“很肥嫩,唔……你吃過就知道了。”

禾麥喜滋滋的點頭,“好!”

晚飯的時候秦氏過來送飯,徐薑也拎了兩隻剝皮的竹鼠過來,和六郎細細說了這竹鼠的來曆,六郎有些哭笑不得。

吃罷了晚飯,禾麥給徐薑和秦氏送出門,便回來照看六郎。

六郎也不得起身,不過好在兩隻胳膊勉強能動,方便的時候便用床底的夜壺,卻說什麼都不肯讓禾麥去拿走倒出去。

禾麥沒法子,隻得對六郎說:“晚上咱們還要睡覺呢,總不能一直聞著它罷!”

倒了夜壺,禾麥給六郎擦了手臉,便熄燈睡下了。

這次兩人在同一張床上躺著,再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了。

夜半禾麥睡的很熟,六郎悄悄勾住她的手掌,握在手心,滿足的歎了口氣。

這樣,即便看不見禾麥的背影,他也能睡的安穩一些了。

……

……

禾麥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六郎四天,第五天的時候,六郎的傷口已經好多了,開始結痂。

禾麥不忍的看著臉頰上猙獰的傷痕,心裏無比酸鬱。

徐薑瞥了她一眼,道:“這回看到六郎破相的樣子了罷?嚇不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