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知老太太心善,也沒法子,隻得問:“奶奶,您去看了一圈,那董……大娘怎麼樣?”
“欸,”秦氏惋惜的搖搖頭,“都指著你董大娘一個人哩!臉上的傷還沒好,就下地做活。那塌了的灶房兩個兒子誰也不管,家裏爛包光景,好像和他們沒關係似的!”
秦氏又歎了口氣,“可若說這爛包光景,怪得了誰?還不是怪她自己個麼!早年間她啥也不幹,家裏生計活計都指著自家男人!孩子也不好好教育,長平長安倆娃小時候可勤快哩!腦袋瓜聰明嘴又甜,硬生生被她養成了這孬樣。欸,這幾年家裏男人一倒,她連個隻靠的人也沒有咯!”
禾麥心中生出一絲同情,可又想,這怪得了誰呢?在小青村這種地方,村民大抵是窮了些,可也沒跟他們家似的,全家老少遊手好閑,坐吃山空。
從旁人出拿了一擔柴,就算不還,但也不要總想著來拿罷!?就算來拿,又怎能成日在背後說這家人的壞話呢?
枉這董婆子一出事兒,唯一個去看她的,隻有秦氏呢。
禾麥抿抿嘴,從口袋裏摸出了二十文銅錢。
“奶,下次你啥時候再去董大娘那兒,把這銅錢給她,讓她買兩斤肉,補補身子吧。”
多補補嘴上的肉,下次才能少說刀子話!
幾隻小豬羔的長勢喜人,沒到一個月的功夫,眼瞅著這幾頭豬羔快竄了半頭,身子骨也眼看著脹起來了。
也得虧禾麥與六郎平日裏照料的好。
禾麥每日早上與六郎相跟著上一趟山腰,當中看見豬草割豬草,看見蘑菇采蘑菇。
六郎則是背著背簍,有啥野山貨就往背簍裏裝,不時看見個野兔野雞,那邊彎弓搭箭,隻要他這雙眼睛看見,就沒有跑的了的野味!
兩人腳力快,從山腰上去再到下來,也花費不了兩個時辰的功夫。
六郎說,山腳到山腰這段山路好走,沒山頂那麼崎嶇。若是從山腰在往上,怕是要兩天都怕不上去的。
六郎這也算日日帶禾麥去打獵,順道還能割豬草,采蘑菇。
割回來的豬草,禾麥還要給放到鍋裏熬煮熬煮,加些糠和剩菜湯之類的,那豬羔吃得香,長得可不就快麼!
和豬羔一同長大的,還有小黑。
小黑現下也快兩個月了,剛到家時毛茸茸的一團,一隻手就拎得起來,現在是又瘦又長,正是調皮貪玩的時候。
到了下晝家裏總有人,也不必總是關著院門了,禾麥在菜地裏伺弄,小黑蹦蹦跳跳打著滾的跟著去了,開始還老實些知道在主人腳邊呆著,可一步留神,小黑就沒了影。
等禾麥將地裏伺弄的差不多了,扯著脖子喊兩嗓子,老遠就見到一個黑突突的影子跑過來,猛的撞在自己的腳邊了。
“這小東西在,咱們家怕是一年半載都喂不了雞鴨。”禾麥無奈的說。
楊六郎笑笑,“沒那麼久。咱們莊稼院養的狗,再過些日子就該訓了。到時候,看家護院,跟著咱們一塊上山打獵,都沒啥問題。”
“那敢情好呀,”禾麥眼睛彎彎的看著小黑,“這小東西,還不知它發起威來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