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牛的身邊,摸了摸它的頭,摸了摸它的角,摸了摸它背上的繩子。
站起來的牛,讓人們看見它的腹部被綁上了一個物件。
他把繩子解開,取下了那個物件。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外形精美,雕有浮屠。
他把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把鋥亮的長刀!
他取出長刀,刀身反射出的光芒讓牛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它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免後退了一步。
他把盒子擺在了長桌上中間香爐的前麵,把刀身架在點燃的蠟燭的火焰上。
一連串動作,悄無聲息,麵無表情。
突然地,他轉過身來,將刀舉起,又在瞬息之間讓刀落下。
刀身鋥亮的反光在場地裏劃出一道弧線。
時間在流逝,然而此情此景卻像是被凝固了。
刀落下後,人未動,牛亦未動,場邊的人仍舊未動。
時間在流逝,牛首,掉落在了地上,牛首上的眼睛,仍然帶著警惕的神采。
場邊的人們睜大了眼睛,胸腔中的心髒在不受控製的律動,許多人甚至漲紅了臉。
然而,仍然沒有人能夠出聲,整個空間裏還是寂靜得可怕。
丁書權坐在最前排,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刀身上的反光在他的瞳孔裏占據了一半。
場中人把刀收了起來,將木盒蓋上,他背對牛身,鮮血從牛脖子上噴湧而出。
站立著的牛身,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咚。”
這一聲仿佛敲擊了眾人的靈魂,讓場邊人不由得渾身一顫。
鮮血,緩緩地流淌在地上,慢慢成了一個血泊,將牛身包圍了起來。
“天恩!”
“請享用!”
場中人再一次跪在地上,他這一聲大喊似乎要把嗓子扯裂,無數的回升遊蕩在這片空間裏,從頂上傳來。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有的隻是地上的血泊在慢慢縮小。
丁書權的眼眸裏就像是在看電影一般放映著這個場景,牛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肢解,原本形成的血泊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
不出一分鍾,場中人的身後,就隻剩下了一堆骨骸,和一個牛首,完整而光潔,反射著蒼白的光,唯有牛角是黑色,在光照下也顯出珍珠般的光澤。
“禮成!”
“開機!”
場中人站了起來,像是在宣布一個國家成立一般,宣布這次典禮結束。
場邊的人紛紛站了起來,丁書權一行人也隻能跟著照做。
慢慢的,人都散了,沒有人喝彩,沒有人鼓掌,甚至沒有人對此發表有聲音的評論。
仿佛懸掛著燈具的頂端還懸掛著一把利劍一般,無人敢試其鋒芒。
楊哥再次帶著丁書權一行人回到了他們的居住區,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自己欠身拱手,告辭一聲就離開了。
丁書權躺在床上,腦海裏不斷回放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打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告訴他,從他們離開居住區到現在又回到此地,一共過去了兩個小時。
丁書權又坐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剛剛躺下的時候竟然沒有感覺,過了一陣才感受到從神經末梢傳來的陣陣難受。
他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握著手機,把腦海裏記錄下來的場景回顧了一遍又一遍。
“開機儀式?”
“這能叫開機儀式?”
“祭天還差不多呢。”
“烏壓壓上千號人,從哪裏找來的?”
“上千號人,沒有一絲聲音,中邪了?”
他決定不再去想,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這裏充滿了秘密,甚至連帶著李家坳還未揭開的謎團一起!
“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現在我已經卷到了不是人能夠解決的層麵的問題裏麵了。”
丁書權脫下衣服,衝了個澡,溫熱的水流淌遍全身讓他感到舒心了不少。
“咚咚咚。”
剛剛洗完澡換上衣服,還沒等他走到床邊,敲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