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雷諾深吸一口氣，笑問：“那麼請問這位先生，不加糖、不加朗姆酒、不加拇指餅幹的‘提拉米蘇’，應該是什麼味道？”
土豪一時語塞，拍著桌子吼：“叫你們經理來！”
讓·雷諾活動活動手腕，捏捏手指關節，笑道：“這麼巧，我們的Boss剛好不在，我替他道歉，好不好？”說著，他一揮拳，隻聽矮胖土豪的腹部發出“咚”一聲悶響。
土豪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定，麵色紫漲如豬肝，半晌說不出話來，半分鍾之後，捂著肚子怒道：“你！這究竟是什麼咖啡館！怎麼還有這麼粗魯的廚師長！你不想混了是吧！”
“混？我這麼用心生活的人，怎能讓你這種人羞辱？”讓·雷諾隨手在他的腹部再補一拳，揚長而去。四周響起一片掌聲，幾位中年婦人的掌聲格外響亮。
靜初心中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鬧事的矮胖子，並不具備這個圈子的氣質與談吐，這件事恐怕不似表麵看上去這般簡單。
“Lady（女士），下午茶！”讓·雷諾用飛一般的速度做好水果塔，送到靜初的麵前。
靜初接過由蔓越莓和獼猴桃製成的甜點，一口吞下去之後，忍不住說：“喂，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呀。”
讓·雷諾點起一支香煙，叼在嘴裏，綿綿地吐出一口洋蔥圈形狀的煙圈：“簡單也好，複雜也好，靜觀其變就好。”
靜初打量著讓·雷諾，看著他，她想起自己的背景，歎一口氣，攥起拳頭，自語道：“加油，不要讓他們看扁！”做起手上的活計也分外努力了些。
下午時，咖啡館的顧客漸多，不少客人饒有興致地在露台觀賞靜初作畫。靜初的手心攥了一把汗，可是，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和凡·高畫得一模一樣呀！”
“好棒，以假亂真啊！”
讚揚聲中，冰冷的否定顯得異常刺耳：“模仿而已，再惟妙惟肖，也隻是個畫匠。”
眾人聞聲而望去，一位身穿英倫風純手工製成的黑西裝的男子單手倚著輪椅扶手，慵懶地坐在眾人身後，視線停留在畫上。
靜初咬著牙，衝衛默笑說：“雖然我們隻是畫匠，可是，正因為有了我們，巨人的作品才得以發揚光大。”
“衛先生，打擾了，這幅畫我很喜歡，可以買下來嗎？我會給你滿意的報酬。”一位氣質華貴的外國女士問。
“可以。”衛默說。
“我可以後天來取嗎？因為after後天（後天以後），我就要回國啦！”外國女士懇切地問。
衛默瞪了靜初一眼，似乎是覺得時間有些緊張，卻依舊點頭道：“好。”靜初怒瞪著衛默，無果。
正說著，樓下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掀桌子、摔杯盤的聲音隨之傳來。
“衛默，給我滾出來！”
“廚師長，給我滾出來！”
樓下的十幾個混混大聲喧鬧著，乒乒乓乓的打砸聲不絕，咖啡飲用區頃刻間變得狼藉一片。一眾客人四散逃跑，也有不怕事的，躲在角落靜觀其變。
咖啡潑灑得到處都是，香氣撲鼻，十幾個混混扛著木棍、鐵棍，將一個墨鏡光頭圍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