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認真思考了一番:“可能會有好的收視率吧,衣香鬢影,紅酒美人也不錯。”
衛默思忖了片刻:“去做一個PPT,列出知性女演員的詳細資料和SWOT分析,明天早上給我,你回去吧!”
小白領命,舉手看一眼腕表,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半,心中暗暗叫苦。
“忍著,很快就解脫了。”他自言自語著,長吐一口氣,腳下莫名就生出一股力量。
他急匆匆地在走廊上小跑,不小心撞到一位美貌的護士——裙子剛過臀部的長腿護士。兩人點頭打了個照麵,那護士嫣然一笑。
“走好啊。”護士說。
“祝你好運啊!”小白頗有深意地一笑。
護士扭著細腰,邁著貓步姍姍走向衛默的病房。走到門口,她將護士帽摘下,摸出一麵鏡子,理理長發,又將紅唇仔細塗抹了一番,踏入病房的同時,不忘順手解開了前襟的兩顆紐扣。
“默哥,別來無恙呀。”長發美人婷婷走入,紅唇微啟。
衛默放下手中的東西,緩緩抬起清冽的丹鳳目。
“我想你了,默哥。”美人的高跟鞋“嗒嗒”輕響,她撩起烏墨的長發,如絲媚眼中藏著蛇影。
“喵嗚!”沙發上趴著睡覺的黑貓不知何時醒了,瞪大綠眼盯著那美女,不友好地叫喚著。
“我們很熟嗎?”衛默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檸檬水。
“當然。上次頒獎慶典會上,我就坐你旁邊。你身後的整容女不停地騷擾你,還是我給你解的圍。你的傷痛不痛?”美人緩步向前。
眼前的優雅男子,是女藝人們最喜歡的那種。豪門,事業有成,年輕英俊。她且帶兩三分真意地伸出纖纖玉手,欲要撫上衛默白皙的俊臉,粉嫩的手腕卻被他一把捉住。
“那你應該知道我脾氣不好。”衛默拿寒凜凜的丹鳳眼直視著美人。
美人被這寒凜凜的雙眼震住,紅唇黏在牙齦上,笑容一僵,卻又在下一刻雙目盈盈,嬌滴滴惹人憐:“哎呀,默哥你壞!我是弱女子,你不要欺負我……”她一麵說著,一麵噘起小嘴,珠淚漣漣:“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對我好?”
衛默的手微微一鬆。
“你不知道我的心,我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如果能與你合作一次,多少電視劇邀請我都會拒絕……”美人哭著吻上衛默的麵頰。衛默猶豫了片刻,果斷攔下了她。
“我累了,不送。”衛默將美人一把推開。
美人依舊不死心:“默哥別怕,這裏沒有別人。”
衛默果斷按了身後的呼叫鈴,美人悻悻離去。護士匆匆趕來,見素來麵色煞白的大帥哥麵染紅暈,忙問:“衛先生,請問需要我做什麼?”
衛默道:“買一大盒冰淇淋。”
待小護士離去,衛默將胸前的兩顆扣子一並解開。黑貓不知何時跳到他的懷裏,乖巧地舔著他的手指,拿腦袋使勁地蹭他的胸口,蹭得他更加心猿意馬。
什麼樣的女人要得,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得,他心中亮如明鏡一般。
或許,這根本是個仙人跳的局。或許,不是。就算不是,他也是她的無數跳板之一。她這麼年輕,還沒到“老大嫁作商人婦”的年紀。
手機鈴聲幽幽地響起,他掃一眼來電顯示,不屑地扔到一旁,待音樂響過一陣後,方才接起:“講。”
“衛默啊,聽說你的腿受傷了?台裏很重視這件事,也很關心你。”副台長打著官腔說道。
“多謝關心。”衛默說。
“備用的節目隻剩下四期了,如果你暫時需要休養,台裏可以推薦幾個優秀的女主持,我認為,楊素馨非常不錯……”
衛默順手將電話掛斷。
楊素馨,便是剛才前來探望他的那個女星。
片刻之後,手機鈴聲再度響起,接起來,是他咖啡館總店的店長,法文名叫齊達內。
“老大,最近有很多人來咖啡屋說要買我們的名畫油仿畫和馬克杯,我再去購入一批嘍。”
“可以。”衛默說,“現在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我們可以推出限量櫻花圖案馬克杯,高價售出。”
“老大的主意好棒!”齊達內說。
“有新主意嗎?”衛默問。
“……沒,老大對不起。”齊達內愧疚道。
“你說,找一個十分會畫油畫的姑娘,在總部店裏畫油畫,然後大肆宣傳店裏的藝術概念,怎麼樣?”衛默問。
“好呀!老大的想法太有創意了,這樣一定會吸引更多的名流人士和偽文藝的名媛!可是,咱們有人選了嗎?這個人藝術造詣要深厚,相貌還不能太抱歉,年紀也不能太大……”齊達內問。
衛默胸有成竹:“有。”
“太好了!”齊達內歡呼道。
衛默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幅幅油畫的影像,是上一家畫廊送給他的。繪畫功底深厚,構思巧妙,是後印象派的畫風,頗具童話色彩。年齡也合適,隻是,對方不是個藝術淑女,卻是個野蠻的女漢子。
想到這裏,衛默又想起那雙清亮的明眸。如此有靈氣的雙眼,實屬少見,上次有幸見識,還是在劍橋讀書的時候。這麼可愛的雙眼,怎麼就長在了這個女版魯智深的臉上。
到時候包裝一下吧,衛默硬著頭皮想。
此時,名不見經傳的女漢子正在為巧克力做鬥爭:“好外甥,我就吃一口,好不好!你用的是純正可可豆,不會長肉的!”
令揚打量著靜初的虎背熊腰,不住搖頭:“不行,還有糖分。小靜你就忍著點。子曰,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今天忍不住吃了甜點,胖成河馬,明天就有可能胖成大象……”
“好吧,眼不見,心不煩。”靜初悻悻地離開。
窗外,櫻花開得燦爛如雪。春季是上海櫻花爛漫的時節,令揚將櫻花的元素融入手工巧克力。櫻花瓣搗碎,細細的汁液溶入可可脂,清甜的感覺如此爽口。巧克力表麵用白巧克力雕刻成雪白的櫻花,中間一點用粉色的櫻花果凍鑲嵌,這是他的新靈感。
以布丁的鮮豔點綴視覺,以清爽的口感調劑巧克力的濃鬱。咬一口,可可的醇香入喉;再咬一口,櫻花味道唇齒留香。他做的巧克力譽滿法國,原因之一,就是他靈感的源源不竭。
“這款櫻花味巧克力,就叫‘暮春如昨’吧。”時令揚吟誦著李商隱的名句,“‘櫻花爛漫幾多時?柳綠桃紅兩未知。勸君莫問芳菲節,故園風雨正淒其。’它的花期很短,就像初戀一般,這款巧克力就用來緬懷少年的情懷。”
待溫度適宜,慢慢冷卻,切成塊,令揚試探性地咬一口,點頭,心道這次的口感不錯,這點分量怕是不夠總部咖啡館用多久,便又做了一份。
窗外的藍天,天空中雲朵厚實,像極了可可溶液。風吹落一地粉櫻花,似乎要謝敗了。令揚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這個時節,他剛搬入這間房子的情形。
“這裏缺一套音響,我買了,沙發馬上從米蘭運回來。”這是二十四歲的衛默說的。那天,他剛從瑞士匆匆趕回來,不忘為他帶回一塊瑞士表、一把瑞士軍刀,還有著名的瑞士牛奶巧克力。那時候,衛默的事業也剛起步,兩人合住在這套房子裏。
“我餓了,快做飯。”
“衣服別忘給我送去幹洗。”
“我們開店吧,做全國、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連鎖咖啡店,然後做一個頂級咖啡會所,掛滿世界名畫……”
……
整個樓層都是可可香。
身材高大的姑娘再次溜進廚房,不小心踢倒了垃圾筒,令揚定睛一看,又是小他六歲的遠房小姨,靜初。這家夥迅速抄起一塊巧克力,被他一手擒住:“放下美食,立地成佛。減不掉十公斤的話,你就去動物園陪大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