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是大夫我怕誰(2 / 2)

雲小南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不見絲毫的淩厲,可是謝琪軒就是覺得有一股子殺氣隨著她手中的金針蔓延過來。

謝琪軒已經退到了床的最裏麵,雲小南則閑閑的站在床榻的外側,手裏拈著金針,正拿那貓兒看著無處可逃的老鼠一般戲謔的眼兒盯著他。

那一刻,他欲哭無淚。

就見雲小南緩緩的俯下身子,對著床上的謝琪軒如惡魔般輕聲道:"聽話,乖……"

一點一點的靠近,靠近,靠近……終於,謝琪軒的後背是切切實實的貼到了內側的牆壁上,退無可退,驚恐的眼睛露出一絲的絕望--

"不要--!!"

聲音之淒慘尖利,驚飛了屋外一幹鳥兒。

雲小南此時已經合身撲了上去,把謝琪軒給壓在床上,一把奪過他的手腕,"你就是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話說得……女兒啊……我是和烏鴉一起飛過的作者……

於是在一連串的慘叫聲中,雲小南已經將那四根牛毛般的細針刺入了謝琪軒的四肢經脈,不,不僅僅是刺入……甚至還……她是用金針挑住了他腕部的經脈纏了幾圈後,再將針埋入他的體內……

完成這一切,雲小南直接忽視謝琪軒眼中委屈的水光,站起身來拍拍手道:"我這兒也沒有解藥,先給你用金針壓著毒素吧,等我什麼時候配出解藥來就給你解開。"

"不知……娘子何時能配出解藥……?"四肢被製,就是稍稍的移動都是鑽心的疼,謝琪軒忍住劇痛,勉強著把自己從床上給做起來問道。

"怎麼著也得兩三個月吧!"收拾著桌上的藥箱,雲小南毫不在意的答道。

兩……三……個月……這句回話直接就讓謝琪軒從陽春掉入寒冬。

四肢經脈不要說是對習武之人,就是平常百姓那也是要靠這些經脈做事的。這樣的金針埋下去,可就不隻是強製休息那麼簡單了。不知道雲小南用了什麼手法,埋入的金針讓他除卻站立行走,其餘哪怕是極輕微的活動觸碰都會疼痛難忍,而這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讓他成了廢人一個。雖然得師父的真傳,一般的點穴手法封不住謝琪軒的筋脈,可是這樣的金針壓體他也是毫無辦法,隻能忍著。

所以這樣一來,謝琪軒整天的日子簡直比牢裏的犯人都要乏味,一整天都得安安靜靜的呆在房裏,哪裏都不能去,什麼都不能幹。按說他站裏行走不成問題,謝琪瑞也肯定知道他在這兒,沒必要藏著掖著,出去逛一逛應當也無所謂,可是雲小南一句話就讓他徹底打消了這種念頭--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萬一碰著你,以後殘廢了可別來找我。

於是他每天的日子就繼續被圈禁在這幾尺見方的屋子裏麵。小六要看店,雲小南要配藥,就算是不配藥的時候也不會呆在他這兒,所以其中的無聊可想而知。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例如她來試藥……

"魂斷三生"的毒其實不難解,方子也容易開,可是這方子雖然開得出來,這解藥卻是難湊。解藥裏麵有一味藥叫做天心竹苓,是醫家難得的好物。可這味藥不要說藥鋪裏沒有,就是這整個天聖,也不見得有人有。

在天聖極北的那片海叫做晏倫海,晏倫海邊有座山叫做雪鏡山,雪鏡山臨著晏倫海的是斷腸崖,就在這斷腸崖上常年生長著這種草,開開落落,長生不敗。可是斷腸崖崖高山陡,自古覬覦此藥的人倒是不少,可惜似乎都填了那晏倫海。

沒有這藥就配不出解藥,沒有解藥謝琪軒依然還是會死,瑞王爺的籌碼不僅在殺,在毒,在人心,還在這。

可雲小南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依然天天老神在在的晃日子,時不時的找來各種奇怪的東西配藥,用她的話說就是"路是人走出來的,藥當然是試出來的,當年神農還嚐過百草呢!"於是,雖然不知道"神農"是何方人物,謝琪軒同學還是有了這每隔一段日子的,色彩斑斕的,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試藥經曆。

每每端著雲小南剛剛調製出的那一碗碗濃稠墨黑的藥汁,謝琪軒都有一種"娘子你這真的不是謀殺親夫麼"的痛苦之情。

終於,今天在接過這個月的第一百零八碗苦的不能再苦--而且還不準加糖,理由是會降低藥性--的湯藥時,謝琪軒忍不住了--

"娘子,你就不怕麼?"

"怕什麼?"端坐在椅子上輕啜著茶水的雲小南斜眼瞟了一眼端著藥可憐兮兮的謝琪軒說了一句,"我是大夫我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