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的三步趕蟬練的爐火純青,與人交手的時候,手上也可以借來丫頭的輔力,這是因為他的手足十二經皆隻發育了一半,四肢上生長的經脈完好可內腑之中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的內腑極弱,幾處大穴全部受阻,氣血不通。該豁達的地方狹小無比,該窄的地方又寬闊非常。就像是在河邊修建水電站,大壩建在了涓涓細流的地方,而水流湍急之處卻置若罔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一來,即使發電設備再先進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因此,方楚丹田之中存不下一點內家功力。
現在經脈盡斷,日後即使丫頭想幫忙,也無從下手了。這也是最讓方楚頭疼的事情。
“你怎麼了?”丫頭回到方楚身後坐下,問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反應了。”
丫頭說的沒錯,此中一日,世上一年。方楚被轉移到了江水這裏施救,他剛才愣神的時間也著實有些長了。
“沒什麼,在想一些事情。”方楚說道。“經脈斷了,為什麼不能再度接起來?”
方楚說著,伸手想要撚起一根藍色的經脈。誰知它竟像是煮過很久又泡了很長時間的麵條,稀軟而且脆弱,輕輕一提就斷成了兩截。
方楚不甘心的又提起一根,同樣的結果。
如果說之前,這些經脈無非就是亂了一些,勉強還能算作是一團毛線。可現在,它若真是毛線的話倒還好辦一些。
丫頭看出方楚的打算,說道:“其實我剛才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方法,但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太大。這種東西,在世人的眼中一直都是以無形的狀態存在的,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華夏武學漸漸走向沒落,中醫也不能很好的證實出經絡的本質,即使他們知道經脈的存在,又有幾個人能像咱們這樣真真切切的見過?”
丫頭的話很容易理解。中醫認為:人體共有經脈十二,絡脈三百六十五,所以也叫做經絡。雖然它的走向有許多都是和血管重疊的,但經絡卻不同於血管筋骨,目前有一種說法是:華夏的古人依據陰陽五行、八卦、幹支、二十八宿這些氣數所定。經絡在內歸屬於髒腑,在外聯絡於四肢末節,是運行溝通人體內外氣血的通道,所以即使把人剖開也無處尋覓。
頓了頓,丫頭沮喪的說道:“我也覺得把它們再接起來是可行的,隻是我們根本無法分辨出該怎麼接。”
方楚不想放棄,說道:“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他這次學乖了,並沒有把斷掉的經脈提起來直接去接。改為輕輕的用手指捉住,兩條斷脈觸碰到了,可根本就連不上!
“別灰心,說不定不是這根呢。”丫頭出聲安慰。
方楚試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時,江水忙完了儀器,臉上的神色顯得很慌張。方楚的生命體征明顯,各項指數平穩,可就是醒不過來。
“怎麼跟這小子一搭邊,就都和植物人似的?”
江水一邊想著一邊踱到病床前想要給方楚把脈,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這種感覺很奇妙,方楚可以看到外麵發生的種種,卻無法交流。
江水剛一搭上方楚的手腕,幾乎是一觸即離。可在方楚看來,兩人接觸的時間很久,足夠他感覺到從左手連進來的手少陰心經有了一絲震顫,交錯著的斷脈之中,還有一根發生了同樣的變化。
這是不是在暗示著它們本是一脈?
“丫頭,你看到了嗎?”方楚問道。
“我能感覺到,說不定這就是轉機。”丫頭喜出望外的說。“從它開始接,我來幫你!”
咦?江水的眉毛一挑,她根本沒有感受到方楚的脈象。
按照龍猛的描述,動手的人使的是內家拳法,極有可能是受了內傷。江水凝神閉氣,將一絲功力摧至食指指尖,等到指尖開始變紅才再次探上方楚的脈門。這一手所使用的乃是她師傅“怪醫”瘋癲賴的獨門絕技,一指乾坤。
以氣運指,以氣行穴。就像是遙控攝像機,能夠鑽進人身體裏的經脈一探究竟。
這一次的震動更加強烈,由於江水加入了自己的內力,像是在方楚體內注入了一股紅色的染料,原本藍色的手少陰經蔓延成了紫色,隻是斷的那根顏色比較淺罷了,但在亂絮一團的斷脈之中仍顯的十分紮眼。
方楚眼疾手快,順著手少陰運行的方向,抄出那根最近的斷脈。
丫頭及時送上一股寒流,穩住後者的形狀不被破壞。
“哥,那裏好像有個穴位。”丫頭提醒他說道。
穴位?
隻聽丫頭繼續說到:“手少陰心經共有九穴,分別是極泉、青靈、少海、靈道、通裏、陰郤、神門、少府、少衝。這條經脈起於中心,出屬心係,也就是心髒與其他髒器相連係的部位,過膈肌聯絡小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