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欣長期在這裏,沒得過什麼病還真的天賦異稟。
“你若是舍不得那天價的聘禮,你可以收回來呀,你龍家家大業大,就算不出錢,我後媽也不敢把你怎麼樣。”想起後媽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南時欣非常確定這一點。
“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做什麼,你不是不放心你的父親,有了保障,她也過的好一點。”龍瑞可沒有反悔的意思。
南時欣看著漫不經心的龍瑞,愣了愣。
“要不要找人幫你的房間裝修一下,這樣下次回來的時候你住的舒服點。”龍瑞沒注意,隻是用手通著牆壁的小坑。
南時欣收回了目光,裝修好了,這個房間就易主了。
“這挺好的,至少還有個窗,外麵剛好是菜地,多田園。”南時欣看著院子裏綠油油的青菜,感慨道。
收拾的那麼好,一定是父親辛勤打理的。
南時欣的語氣太低落,讓龍瑞從斑駁的牆壁上回神,看著背對著他站的南時欣,一個背影都顯得悲傷不已。
這裏給她的記憶該有多不好。
結婚當然要有婚宴場地,要後媽選的話,估計恨不得折現,所以南時欣選擇了簡約風格。
風格高雅,卻是無處可省,讓後媽無處下手。
後媽在龍老爺子的威懾下,也隻能一一答應,隻能在心中默念那天價聘禮才能不咬牙切齒。
於是本就定的不遠的婚期,在緊鑼密鼓中如期到來。
這期間南家並沒有發揮多少作用,全由龍家操辦。
龍家的效率是快又好,一切都是完美的樣子。
坐到了婚宴的化妝間,南時欣還覺得不真實,穿在身上的婚紗也有些緊。
她被勒的呼吸有點困難,或許也有緊張的原因。
化妝間全是人,都圍繞著她。
哪怕恒溫下。她的妝容已經接近完美,化妝師還是要不斷的改妝補妝,爭取做到更好。
鏡子裏的鑽石耳環把她的眼睛閃的直眯眼,不知道化妝師在搶光下怎麼堅持看著她的。
今天她是新娘,可她覺得化妝師比她更重視婚禮。
而她,心空空的,全是一團迷霧,一點都無嫁人的雀躍。
龍瑞在接石燕的電話,說她在趕過來的路上,語氣有些澀。
掛了電話,龍瑞突然腦子一片混沌,一個熟悉的柔弱女子,用淚眼看著他。
淚眼中滿是控訴。
龍瑞心一痛,手伸出要去摸掉那清淚,口中不知覺柔聲說道,“煙兒,別哭。”
李堤輕聲叫龍瑞,卻看到龍瑞隔空說話,不覺心一沉。
煙兒是誰,不會是石燕吧,可今天的新娘是南時欣。
龍少怎麼能用痛不欲生的表情喊石燕的名字呢,這太不應該了。
“龍少,你的領帶沒係好!”李堤提高聲音吼道。
龍瑞悠悠回轉,看向李堤,眼眸全是寒意,他看去鏡子裏的人,領帶係的挺好。
“你剛才說什麼了?”眼眸恢複正常的黑色,龍瑞問心虛的李堤。
李堤扶了扶方正的眼鏡,小聲說話,“龍少,你的領帶太素了,要不要換一條。”
龍瑞看著鏡子裏鮮紅明豔的領帶,隔著老遠都能感覺視線衝擊的妖嬈,襯的他本就俊逸的臉更加的惹眼。
斜斜掃了李堤一眼,他確定還能找條更花哨的。
“呃,龍少,我覺得已經很好了。”李堤慌忙擺手。
領帶是南時欣挑的,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怪隻怪他為什麼要去提起。
“石燕小姐是不是快到了,我去出門迎接她。”看龍瑞剛才的樣子,他決定把活攬到自己身上。
“不用,這是她家的會所,她比你更熟。”龍瑞拒絕,自己也沒有去接的意思。
李堤暗摸一把汗。
石燕下了車,優雅的進入會所,門口會所的員工和龍家的女傭都向她行禮。
她微笑一步一步的走過。
她無數次想象在這裏和龍瑞辦婚禮的樣子,可到頭來,她隻是一個參加婚禮的外人。
看著靜心布置好的婚宴場地,那其中也有她的策劃,浪漫高雅華麗,這本該是她為自己策劃的。
為什麼瑞哥哥娶的是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女人,而不看看他身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她。
為什麼南時欣會懷了瑞哥哥的孩子,她不是口口聲聲都是對瑞哥哥的不滿嗎?
難道一切都是謊言?南時欣,你這個騙子。
石燕走向男化妝間的步子,扭頭轉向了女化妝間。
她倒要聽聽,一直把介桐當依靠的南時欣對著她是怎樣的巧舌如簧的。
石燕的步伐有些快,代表她的憤怒和急切。
“大小姐好。”站在女化妝間的員工對著石燕恭敬的彎身。
石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開門。”
開門的話,怎麼也要請示一下裏邊的新娘子吧。
可看石燕臉色不同平時的溫柔,員工權衡利弊,什麼也沒做沒說,聽話的開了門。
新娘子隻是今天的女主人,石燕可是他長期的大老板。
化妝間門開,無聊的南時欣看了過去。
原來是石燕,她笑著站起身迎了上去。
石燕今天穿的真漂亮,姣好的身材白色的珍珠禮服,把她襯的更加的婉約。
石燕看到南時欣向她走來,無比的憤怒,讓她拿過身旁化妝師手裏的粉底,向著南時欣的臉砸過去。
化妝盒狠狠的砸在南時欣的下巴上,拍的掉在地上,南時欣不可置信的看著石燕。
手摸向疼痛的下巴,拿開時放到眼前,全是粘膩的紅色。
還有沒摸去的,一滴一滴掉落在潔淨的地麵上。
南時欣看向動手的石燕,此時的她,哪裏還有一絲的婉約寧靜。
她不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石燕砸了人並不道歉,她感覺到了背叛,一步一步的靠近南時欣,她諷刺開口,“南時欣,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你喜歡介桐,就一直喜歡著,我以為我們能成為表妯娌,可是你說變就變,介桐還沒訂成婚,你卻結婚了,你到底在幹什麼。”
南時欣步步後退,腦子轟隆隆的響,她不知道石燕在說什麼。
直到後背抵在牆壁上,她退無可退,才恍惚問道,“你在說什麼,介桐怎麼沒有訂婚,我親眼看到的,怎麼就沒有訂呢。”
石燕不信她的話,介桐有沒有訂婚,全世界都知道,各種版麵的頭版頭條,各種花邊熱搜,有沒有退婚,她會不知道?
“南時欣,你別在裝模作樣了,我已經不相信你了,請你收回自己的演技。”石燕神情冰涼。
難道是真的,可那天,她明明看到兩個人交換戒指了。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南時欣呆呆的解釋。
誰能告訴她,她現在該是什麼表情。
“介桐和你多年的感情,你說忘就忘,難道他在你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你不在意他的消息,不在意他被世人議論,而是穿著婚紗去做另一個人的新娘。”石燕為介桐不值。
南時欣腿一軟,從牆壁上滑了下來。
介桐過的不好嗎,很多人指責他嗎,介桐那麼好,別人為什麼要議論他呀。
“介桐因為外界的輿論,都住院了,現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愛情,真是說忘就忘。”石燕繼續陳述。
她並不需要添油加醋,因為介桐真的很糟糕。
南時欣痛苦的捂住耳朵。
“南時欣,去看看介桐吧。”石燕慢慢的蹲了下來,她知道她聽得見,“如果你現在去的話,或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南時欣艱難的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還是毫無瑕疵的石燕,哽咽道,“我去做什麼,求得介桐的原諒,然後告訴他,他可以做個現成的爸爸,如果我去了,介桐就真的沒救了。”
說著說著,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她閉上滿是絕望的眼睛。
她怎麼不想去,她怎麼不願意飛奔過去。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哪裏來的臨時後悔。
“你怎麼變的不自信了,孩子可以打掉,你和介桐也依然可以走在一起,你不是不能去,你是不願意去吧,畢竟瑞哥哥比介桐更優秀。你隻是想找一個優秀的男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石燕一字一句,都敲入南時欣的心中。
南時欣輕摸著肚子,沉默不語。
可心中的邪念在不斷的滋長,去看看介桐,不管要什麼代價。
她知道愛情的,她一直知道,她一直都愛著介桐。
她為什麼要背叛他,和龍瑞結婚。
她該拋下一切,隻為有資格站在介桐身邊。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而介桐隻有一個。
濃濃的黑霧把南時欣團團圍住,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眸中一片狠絕。
她呆滯著眸子,越過石燕,直直的朝著門口走去。
裏麵的化妝師已經嚇的臉色慘白了,她們是知道石燕的,所以根本不敢上前勸架,可現在新娘子都跑出去了呀。
再旁觀下去,就真的出事了,化妝師連忙追了過去,攔在南時欣跟前,不讓她逃,“少夫人,請您回去吧,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