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湖畔莊園見麵那次,城主的機鎧鑲嵌華麗的寶石,披著炫目的披風。現在他依然鑲嵌華麗的寶石,披風倒是沒有了,換成全套炫目的武裝。他右肩是一門向前寶石的黃金機炮,右手拎著鑲嵌寶石的黃金大劍,左手拎著鑲嵌寶石的黃金大盾,手臂、大腿和其他部位還有鑲嵌寶石的金閃閃副武器。遠遠望去,在一群人類當中的黑湖城主,簡直如鵪鶉群中的孔雀一般醒目,還是張開尾巴的雄孔雀。
唐集不知道城主為何如此酷炫,換做是自己絕對不會這麼酷炫,打死也不會這麼高調。但看見如此酷炫高調的城主,他倒是一陣欣慰。假設城主是敵人,那他不用眼睛也能看見城主。假設城主是盟友,那敵人怎麼也會先注意城主,給他更充裕的空間和時間。總而言之,黑湖城主的造型很不錯,讓唐集感覺很滿意。
在人類敬畏乃至恐懼的注視中,柚子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入營地,然後乖巧的趴在地上。唐集跳到地上,落地時膝蓋有點發軟,稍微踉蹌了一下。蔡桐連忙扶著唐集的右臂,眼睛多看了左臂一眼。唐集注意到蔡桐的視線,也注意到眾人的注視,提著左臂晃了晃:“這是一隻機械義肢,剛才在戰鬥中有點損壞。”他右手扶著蔡桐肩膀輕捏一下,蔡桐會意,主動接過話題:“我帶唐爺去醫療帳篷,唐爺還需要什麼。”
“城主打架怎麼在這?”唐集問。
“這個說來話長。”蔡桐說。
“那就以後再說,先送唐先生去休息。”城主說。
“那就失禮了。蔡桐,送我去醫護帳篷。”
在蔡桐的攙扶下,唐集一瘸一拐的走向帳篷,柚子亦步亦趨的跟著。旁人可不知道這隻災龍是柚子,以為是唐集新降服的新寵,都投以敬畏和崇拜的眼神。醫護帳篷裏有一張自動處理傷口的外科手術台,蔡桐打算把唐集扶到手術台上。但唐集一進帳篷就放開她,步履平穩的找椅子坐下,然後脫下破損的衣服。之前的戰鬥並未讓他受傷,隻是破壞了衣服。蔡桐呆了呆,驚訝的低聲問:“唐爺,你沒事?”
“隻是有點累,沒受傷。”
“可是你的左臂?”
“掉了皮。說吧,城主怎麼來了?”
唐集說著說著就脫下上衣,露出結實精壯的上身。白皙的皮膚沒有一道傷痕,緊繃著棱角鋒芒的肌肉,如同大理石雕刻的石像,有一種無機質的質感。左臂的機械散發熒熒弱光,與身軀出奇的和諧,不像是後天植入的機械,更像是天然一體。蔡桐見識過很多猛男,也經曆過不少,可看見唐集的上身就雙眼直愣了,視線有種被粘住的感覺。她呆愣了好一會,才渾渾噩噩的醒悟過來,俏臉通紅的低下頭。
“城主怎麼來了?”唐集又問。
“唐爺出發後,馬景和我招募傭兵和獵人,順帶收集關於霧山峽的情報。不注意還不知道,一收就嚇一跳。唐爺到來之前,黑湖城一直斷斷續續發布霧山峽的任務,數量也是不少,但接到霧山峽任務的獵人頻繁出事,交通事故的,食物中毒的,鬥毆受傷的。還有很多獵人一出發就失蹤,完全沒回來過。獵人失蹤倒是常事,但這個失蹤率也太高。當然,也有不少獵人順利完成任務,這些獵人的來曆都有共同點。”蔡桐停頓一會,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他們跟蘇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所以我認為,蘇家試圖暗中控製霧山峽,鏟除不受控製的獵人,用自己的獵人接任務。”
“你用多久時間調查出這些?”唐集問。
“早晨開始調查,中午就出結果。”蔡桐說。
“效率很高,你怎麼處理呢?”
“如果這個推斷是真的,那唐爺就非常危險。因為蘇德榮知道唐爺出發去霧山峽,可能在霧山峽設伏。我立刻做兩手準備,我親自去找城主和林主管,指控蘇家勾結邪教,謀害調查霧山峽的獵人,用自己的獵人壟斷霧山峽的任務,以此達到控製霧山峽和黑芹的出產,試圖顛覆焦家的地位。同時,陽冬菱去城裏散播消息,說蘇家試圖造反,焦家正在調查。”蔡桐得意的挺起胸脯,眸中散發異樣的神采。
唐集想了想,微笑著說:“你的膽子很大。”
蔡桐咧嘴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掌權者對於篡奪權位的事情,一貫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焦家遭遇的類似事情已經太多,早已是驚弓之鳥。所以聽我這麼一說,焦家肯定會秘密的調查蘇家。但陽冬菱散播的流言已經傳到蘇家耳中,蘇家會提防焦家的調查。這時隻會有兩種結果,第一,焦家查辦了蘇家,蘇家沒空暗算唐爺;第二,焦家查不到把柄,但蘇家疲於應付,一時也沒用迫害唐爺。”
“你為我爭取了時間,那你自己呢?”唐集問。
“不論怎麼樣,我都是唐爺的人,焦家用得著唐爺,不會拿我怎麼樣。”蔡桐說。
唐集深深看蔡桐一眼,柔聲說:“我知道了,事情的後續呢?”
“我還是高看了蘇家,低估了焦家。城主和林主管調查所有霧山峽的獵人報告,交叉對比了一通,發現最近幾個月的報告都是編造的,就直接帶城衛軍去蘇家。結果蘇家的主要成員都已經跑了,等於默認了我的指控。我當時使勁批評黑湖城,說黑湖城坑害唐爺。所以林主管去追查蘇家,城主親自來援救唐爺。”蔡桐微微皺緊眉頭,低聲說:“事情非常湊巧,就當我們準備出發時,太陽神過來說有一架運輸機正在附近休假,打算撈一下外快做零花錢,問城主要不要租用。城主就同意了,這架運輸機就把我們一起空投到這裏。當時,蛇妖正在進攻這營地,我們就直接參戰了。”
唐集緩緩的點點頭,拍拍蔡桐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這是應該的。”蔡桐抬頭看唐集一眼,低下頭認真的說:“認識唐爺之前,我確實曾不求上進,做了很多荒唐事情。可接受唐爺的教導,我知道該怎麼做。以後我一定會清清白白勤奮上進,如果有做的不好的,還希望唐爺能夠包容。”
“我知道,幫我找衣服和食物,我要休息一會。”唐集說。
“衣服跟之前一樣嗎?食物需要哪些?”蔡桐問。
“高熱量高蛋白就行。”唐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