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集默算一下狼口的增長速度，便幸災樂禍的心想：“柚子，看你怎麼養它們。”
一聲嘹亮的狼嚎遙遙傳來，附近的暴狼也接力嚎叫，一時間嚎聲此起彼伏。這是柚家軍的軍令傳遞，類似於遠古的烽火台，一狼嚎叫群狼跟隨，把命令迅速傳遞到全軍。唐集最近一直跟暴狼廝混，倒是能聽懂一些暴狼語。這狼嚎說：東南那邊，跳魚河的下遊，大野豬山腳，有一個人類營地，武器很危險，所以遠離那片地區。
“人類？”唐集來了興致，立刻前往狼嚎所描述的位置。
他衝下山崖，穿過森林，到跳魚河再往下遊走。也沒過多久，柚子風風火火的追上來，飛撲掛在唐集背上，凶巴巴的喊：“小集，柚子就知道小集一聽到人類，就會心裏癢吧癢吧的，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找。但小集，你作為柚家軍的總參謀長，是柚家軍的軍人。沒有柚子大將軍的命令，跟人類廝混是違背軍令，是逃兵。”
“我不是跟人類廝混，隻是調查敵情。”唐集說。
“嘛嘛，小集當柚子是傻瓜嗎？”柚子氣鼓鼓的問。
“是的。”唐集幹脆的回答。
柚子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問：“小集覺得柚子看上去像傻瓜嗎？”
“沒錯。”唐集毫不猶豫的回答。
“嗚嗚……，討厭小集，不按照劇本來。”柚子生氣了，用拳頭輕輕敲唐集的後腦勺。唐集從兜裏掏出一片昨夜的碳烤龍蝦幹，在柚子麵前晃了晃。柚子頓時不搗亂了，直勾勾的瞅著龍蝦幹，小眼睛跟著一起轉，小尾巴殷勤歡快的不停搖晃。
“你會聽話嗎？”唐集問。
“嗯嗯，柚子最乖最聽話。”柚子嗲嗲的說，偷偷咽下滿滿一口口水。
“如果不聽話，這就是最後一片。”唐集高高拋起龍蝦幹。
柚子高高跳起，淩空叼住龍蝦幹，落在地上一邊跑一邊吃。
“好吃不好吃？”唐集問。
“好吃。”柚子使勁點頭，小臉布滿幸福的紅暈。
“那帶我去找人類營地，找到還有更多好吃的。”唐集說。
柚子掉頭跑向正南方，並非狼嚎所說的方向。唐集也沒多問，隻管跟在柚子後麵。因為他相信一個真理，柚子不論怎麼頑劣，也不會跟食物過意不去。柚子朝著正南奔跑，穿過稀鬆的樹林，攀登崎嶇的山崖，翻越險峻的山口，沿著山脈向東前進。等到日上中天時，柚子停在一處懸崖邊，吐著舌頭哈哈喘氣，小尾巴興奮的搖晃。
唐集來到懸崖邊，看見蜿蜒的河流，翠綠的森林，以及河邊草原的人類營地。在高處俯瞰才明白，如果沿著河道走，會遭遇大量的灌木、密林和直流，速度反而不快。柚子剛才的路線雖然繞了一些，但一路暢通，速度反而更快。唐集掏出一把碳烤龍蝦幹給柚子，摸摸她的小腦袋，大聲的鼓勵：“做得非常好，柚子真乖。”
“嗯嗯，柚子是最乖的。”柚子抱著龍蝦幹一邊吃，一邊興奮的哼哼。
唐集又摸摸柚子的頭，便專心觀察人類營地。這個營地跟惡土的龍城堡壘壓根沒法比，隻是幾座帳篷，四周有幾座炮塔。岸邊還停一艘氣墊船，估計人類是水路到達這裏的。現在是午餐時間，不少人都在外麵吃東西，距離太遠，也看不清他們在吃什麼。營地一角有露天的獸欄，裏麵關著一些大小不一的野獸。
唐集看了一會，帶著柚子一起下山，前往人類的營地。人類砍伐了營地周圍的樹木，形成超過一片幾百米寬的空地。冒然進入空地很可能被發現，所以唐集停在森林邊緣，爬到一棵大樹上觀察。這裏距離更近，看得更清楚。營地周圍有六座炮塔，都是雙聯裝加農炮。營地內的人類隻穿著防護胸甲，外加護膝、護腿。他們的胸甲很特殊，護頸很高，遮住半個頭，護肩也很厚實，但前胸和後背比較薄。
柚子瞅了一會，撅著小嘴說：“這鎧甲一點都不靠譜，醜死了。”
“說它不靠譜就過分了，這是專門針對野獸的狩獵胸甲，設計得很好，抓住了重點。野獸怎麼攻擊，最主要是撲咬。咬一般都是咬脖子，也可能咬到肩膀，所以護頸特別嚴實，護肩也很厚實。有了這胸甲，不必擔心被怪獸一口咬死。”
“可長安人都是穿全身裝甲，一樣耐咬。”柚子舔了舔嘴唇，似乎流口水了。
“那是動力裝甲，成本非常非常的高。就算是普通的全身鎧甲，也比一件胸甲成本高。這說明了，這些人類比較窮，買不起更全麵的防護，隻能買最性價比的胸甲。”唐集又觀察這些人類的武器、帳篷和宿營工具，確信的說：“他們的胸甲可以防止野獸撲咬，他們的槍口徑大，可以射殺巨大的野獸。他們還馴養很多嗅覺靈敏的犬科動物，可以追蹤獵物的氣味。基本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職業獵人。”
“哇嗚，跟我們一樣。”柚子脆脆的說。
“確實跟我一樣。”唐集不懷好意的說。
柚子歪著腦袋想了想，脆脆的說：“那小楊和小穆是我們的獵犬？”
唐集一眨不眨的盯著柚子一會，然後摸摸柚子的頭：“真乖。”
柚子很開心，精神抖擻的問：“小集，我們要做什麼？”
“我想跟他們談談，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喂，柚子，你幹什麼？”
唐集正思考怎麼和平外交，但柚子毫無征兆的跳到地上，就地蹲著急速刨坑。隻見泥土如泉水噴射，地上轉眼多出一個坑，柚子已經消失不見。柚子挖坑一般有四個原因，第一，拉屎；第二，睡覺；第三，逃跑；第四，挖地道潛入到敵人下麵進攻。現在不是拉屎的時候，不是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強敵當前，那隻可能是第四個原因。
唐集暗罵柚子的魯莽，卻也隻能做好戰鬥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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