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別出洋相,
叫你看相定遭殃。
趙大嬸(白)咋了?
曹大嬸(唱)老漢沒死跟死一樣,
見天打架鬧嚷嚷。
四十二歲離了婚,
他把戶口遷到了兩河鄉。
姚大娘哎喲,看那個老挨刀的,翻翹哇!
趙大嬸兒子都跟誰了?
曹大嬸(唱)我生下兒子整兩雙,
一家一半分了個光。
大的跟我小的他養,
他另立門戶我得房。
姚大娘哎呀,你老好福氣呀!
曹大嬸好個屁,那房本來就是我大給我留下的。
趙大嬸有四個得力的兒,還要咋麼?
曹大嬸嗨,再莫說了!
(唱)四個兒子糨子湯,
四個媳婦瞎兩雙。
八人抬起來治老娘,
老娘把他們一個一個趕出了房。
姚大娘就沒有一個好的?
曹大嬸不孝四雙。
趙大嬸(旁白)肯定是個老不賢德的家夥,我就不信那麼大一窩窩,沒得一個好東西。我說她曹大嬸,你一個人住在那廟坡上都不覺得冷清?
姚大娘何苦囉,兒子一大溜,跟老頭子合了算了。
曹大嬸再別提那個老挨刀的了!
(唱)糟肉難把砧板上,
軟溜大腸掛不上牆。
我托人去把話講,
他說今生今世再不認我這個瘋婆娘。
(氣呼呼地)狗東西,不想不慪氣傷肝哪!
姚大娘離了胡蘿卜還不成席麵了,你不會另找?
曹大嬸那還用說。
(唱)東方不亮西方亮,
有人敲響了我心房。
今天專門進城來,
就是為的事這樁。
姚大娘(大吃一驚地)啊!叫……叫你進城到哪一家?
曹大嬸說是姓錢麼,也不曉得是不是這裏。
姚大娘啊!誰……誰叫你來的?
曹大嬸珍珍托媒人叫的麼,咋?
姚大娘啊!(對趙)你……你是孤老婆子一個,我……也是孤老婆子半雙,難道……
曹大嬸啊!你們都是孤老婆子呀?
趙大嬸(問曹)她叫你幾點來?
曹大嬸說是五點麼。(看表)喲,現在才一點,我來早了。
趙大嬸(問姚)你呢?
姚大娘叫我明天下午三點來。是不是也叫你了?幾點?
趙大嬸今天一點。
曹大嬸啊!你倆也是來……
姚大娘媽呀,他們把我們當猴耍了哇!三人合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呀!
曹大嬸好哇,老娘正愁長了一張嘴沒地方吵架呢,這下好,老娘是你好耍弄的呀,我今天不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就把你叫爹!(一跳八丈高)人呢?滾出來!
姚大娘到廁所拉肚子去了。
曹大嬸走,姐妹們,一齊動手,把他給我扯出來,這號老色鬼,還叫他拉肚子呢,叫他拉死!走!
趙大嬸哎哎,這樣鬧怕不好吧?
曹大嬸有啥不好的?老娘今天就要鬧他個人仰馬翻,豬嫌狗不愛的,姐妹們,上!
錢老頭上,見狀渾身哆嗦。
珍珍上,欲回避已來不及。
曹大嬸(雙手叉腰)你就是錢家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吧?渾身抖啥麼,站好!
珍珍哎,你是幹啥的,馬槽裏鑽出來你這張驢嘴,咋還這麼凶呢?告訴你,這是錢家,少在這兒吆五嗬六的。
曹大嬸哦,你就是那個珍珍吧?
珍珍是的,咋?
曹大嬸把眼睛扒開些,我就是你通知叫今天五點來的那個曹大嬸,廟坡人,來給你當老娘的!
珍珍啊!(旁白)天哪,周家那個死媒婆子呀,硬把死人說活了,還說曹大嬸從小就是一個比綿羊還綿的女人呢,原來是個大母老虎。哦,曹大嬸,你請坐!
曹大嬸光坐呢,做飯吃,煮臘肉,殺雞宰羊辦席麵,還得掏工錢。人都忙忙的,白白把我們幾個日弄來等半天,你當老娘是好欺負的,哼!你個砍腦殼死的,發瘟死的老頭子呀,找不到老婆子莫羞先人。姐妹們,上,治男人我可有的是辦法!
珍珍咋,想咋?
曹大嬸撕他的嘴,抓他的臉,扭他的耳朵,把筋翻轉。(動手撕抓,錢老頭來回躲閃)
錢老頭哎,老姐姐,老姐姐,姐,姐,這……這事我都不曉得,我……我……我該死!我不要臉!你……你……要撕要抓隨你便。
姚大娘算了算了,給他一張老臉,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趙大嬸欺負人也不看個人。哼!(下)
曹大嬸哎哎哎,趙大嬸,他趙大嬸,你咋走了呢?嗨,真是個沒出息的老婆子,真格叫人白欺負了哇,哼,今天不出出這口氣,我就不是人!
錢老頭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房,關上了房門。
曹大嬸先敲,繼而拿椅子砸,珍珍擋,挨打。
珍珍姚大娘,請你擋一下吧,好說好商量麼!別人都笑話我們呢。
曹大嬸我還怕他誰笑話呢,你個老色鬼,你開不開門?你開不開門?
姚大娘(搶下椅子,強行抱住曹大嬸)算了算了,再鬧還有啥來頭麼。走,下館子,老姐姐給你買酒消愁。(拖下,曹複上)
曹大嬸你個討不到好死的東西呀!(推車子下)
線線上。
珍珍媽呀!
線線咋了,那老婆子咋了?
珍珍唉,說不成說不成。
苗苗上。
苗苗咋了?咋聽見有人在罵爸呢?
線線哼,你還管爸呢,我剛不是見你和蘇寶在水電公司那鐵橋上說話呢麼。
苗苗說話又怎麼樣?
珍珍蘇寶蘇寶,以後你們再動不動提蘇家長蘇家短了小心!
苗苗你說話禮貌些,什麼小心不小心的。
珍珍我說了咋?
苗苗我偏要提蘇家咋?我還要去呢,咋?
線線不嫌醜,哼!(旁白)纏蘇寶呢。
珍珍我告訴你們,以後誰再當著爸爸的麵提蘇家了,我就……
苗苗你就咋?
珍珍我就……我就跟他沒完!
苗苗你沒完了咋?我偏要提蘇家,還要給爸牽紅線呢!
珍珍你……你滾!
苗苗你滾!
錢老頭上。
錢老頭滾,都給我滾!(暈倒)
三姐妹爸——!
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