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娘這是你嬸娘?
珍珍不……不,哦,是……是的。
姚大娘噢,她嬸,你好哇!來,這邊坐!(悄悄把珍珍拉過一旁)以後屋裏來客了,你要給我說一聲,不然也弄不清哪是姨哪是嬸的,失了禮討人罵呢。(大聲吩咐地)給你嬸泡茶!
珍珍喲,八字還沒見一撇呢,就支應起人來了,這樣的張八佬還能要,哼!
姚大娘珍珍,快給你嬸倒茶呀!
珍珍哦,就倒。
趙大嬸這位是……
珍珍姚大娘,結子街人,今天上街辦事,隨便到屋裏坐坐。
趙大嬸噢。
姚大娘(滿臉不高興地白了珍珍一眼)哦,眼目下還住在結子街。
趙大嬸結子街可是個好地方喲。
姚大娘到底不如城裏好麼,人老了,就愛有個事混心焦,城裏有戲有電影的,到底好麼。
趙大嬸咋,你準備搬進城裏來住?
姚大娘哦,快了吧!哎,珍珍哪,你咋還不醒事來,去把你爸看一下麼,防顧著一昏掉到廁所裏了,這裏有我招呼麼!
珍珍(無可奈何地)哎!你坐!(下)
趙大嬸珍珍他爸咋了?
姚大娘唉,再別說了,不說人不慪氣,腦殼痛,還拉肚子,上吐下瀉地還不吃藥,要是拉脫水了咋辦喲!
趙大嬸(警覺地)你……你是他們的本家?
姚大娘啥子話喲,我……我是……嘿嘿,日後你就曉得了。
趙大嬸呀!
(唱)看神色,聽話音,
好像她是錢家人。
莫非老錢的老伴已找到,
我是六個指頭抓癢多一根。
莫心慌,莫走神,
待我細問細打聽。
(白)她姚大娘啊!
(唱)結子街好風水,
家家福大命不虧。
不知大娘你幾多歲,
老伴身體魁不魁。
姚大娘(唱)不瞞趙家老姊妹,
姚家過去有點黴。
老漢撲通土裏睡,
丟下我光杆無人陪。
趙大嬸(白)哎喲,你莫怪,她大娘,我傷你心了。
姚大娘(白)沒啥,十幾年的事了,眼淚都哭幹了麼,還傷啥子心呢。
趙大嬸(唱)你光光的臉膛好氣色,
身子健壯頭毛黑。
左看右看不顯老,
就應該再找個老漢補上缺。
姚大娘(唱)本來不想再招惹,
人老珠黃人嚼舌。
誰知老頭子心疼來托夢,
叫我找個老伴把福接。
趙大嬸(唱)叫找你就找一個,
免得夢中老漢再勸說。
不知眼下瞅中沒,
有了眉目我可要討酒喝。
姚大娘(唱)秤杆還沒掛上砣,
斤斤兩兩難定奪。
要是來日事成了,
定請你來喝成醉婆婆。
姚大娘像自家人一樣收拾起屋子來。
趙大嬸(唱)看來木已成舟船過河,
瓜熟蒂落要下鍋。
我得設法趕快躲,
免得惹臊人難活。
(白)他姚大娘,你坐,我還有點事,失陪了。(起身欲走,姚大娘一把拉住)
姚大娘(唱)既然來了就坐坐,
吃了喝了再挪窩。
我倆頭次才見麵,
柴米油鹽得說說。
你家住哪裏何方客,
老漢脾性可入轍。
兒子孫子得力沒,
媳婦敬不敬公婆。
趙大嬸(唱)鼻子一酸老淚落,
幾句話刺痛我心窩。
我命苦老漢離開早,
兒軟弱媳婦蠻撒潑。
沒主意婆媳分開過,
進門一把火,出門一把鎖,
冷冷清清的當家婆。
姚大娘(突然聲淚俱下地)老姊妹跟我一樣,也是個苦命人哪!(相互安慰,拭淚)
曹大嬸騎自行車上,摔倒。
曹大嬸哎喲娘啊,咋沒防顧著就到了呢。(捶腰捶腿)哎喲娘啊!
(唱)挨刀的車子不長眼,
差點騎上房屋簷。
摔壞了老娘的腰,
碰破了老娘的臉,
恨不得一腳踢路邊。(狠勁踢自行車)
(白)哎喲娘啊!珍珍,珍珍,咋也不出來個活人!嗯,不能這樣凶,聽人說,珍珍是要找個話語不多的媽,要賢惠些。(柔聲柔氣地)珍珍,珍珍哪!
姚大娘出門。
姚大娘珍珍經管她爸去了,你是……
曹大嬸我是珍珍她媽……(自覺失口)哦,不……不……姨媽,姨媽,不……嬸娘,嬸,姓曹,曹大嬸。
姚大娘噢,快請屋裏坐。
曹大嬸你是……
姚大娘我麼……現在是……哦,還啥都不是,是她姚大娘。
曹大嬸本家親戚?
姚大娘嘿嘿,現在還……還不是的,請屋裏坐!
曹大嬸進房。
趙大嬸又來一個老婆子,真是古怪了。
姚大娘你喝水。
曹大嬸不客氣。(盤腳搭腿地一坐)這位老姊妹是……
姚大娘她趙大嬸,錢家的老相好。
曹大嬸噢,嘿嘿,一回生二回就熟了麼,以後常來玩。(自覺失口地忙改口)以後我們老姊妹常到一起玩。
趙大嬸呀!
(唱)神氣大,口氣狂,
就跟自家人一樣。
莫非還是老新娘,
讓我仔細問端詳。
(白)她曹大嬸呀!
(唱)我天天街上來回逛,
家住西關橋頭旁。
見過省長見縣長,
咋沒見過你曹大娘。
曹大嬸(唱)我是一個老鄉棒,
住在鐵廠廟坡鄉。
天天忙財進城少,
也沒見過你趙大娘。
姚大娘(白)廟坡可是個好地方呀,四通八達,販子一天來來往往的,一定發了不少財吧?
曹大嬸(唱)不瞞你說,不瞞你講,
包裏確有票子裝。
趙大嬸(故意試探地唱)
看天庭是福相,
看地角兒滿堂。
老漢待你一定好,
日子過得甜又香。
曹大嬸(捧腹大笑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