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朝中也不乏為前田利家求情之人,丹羽長秀就是其中一位。
“主公,利家也是因為年輕,一時衝動,但他並沒有任何侵犯主公您威嚴的意思。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他收的懲罰已經夠多了,不顧風吹雨打、日曬雨淋,每天都在城外等候,就希望您可以原諒他。”
“這些情況我清楚。”
“而且憑前田利家的槍法,他現在離開尾張去往什麼一家大名,都是可以成為一名受到重用的大將的,可他卻沒有離開,還是留在主公身邊等候機會,這足以見得他對您的忠誠啊!”
“這些情況我都是清楚的,爾等不必多言,我自會考慮。”
“唉……”
很快,這一年就過去了,時間到了永祿二年(公元1559年)。
在確定好美濃的齋藤義龍因為內部問題、無力東顧的時候,信長終於決定對困守岩倉城的織田信賢動手了。
早已征集好的五千軍士已經躍躍欲試,隻待信長一聲令下,就會奮不顧身地衝向岩倉城,掃清前方一切的阻礙,活捉織田信賢。
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佐久間盛政、瀧川一益、丹羽長秀,兵分五路,同時從清洲城出發,在岩倉城集結。
此時的岩倉城外,放眼望去盡是木瓜紋旗在隨風飄蕩,信長的士兵已將岩倉城圍得是滿滿當當,水泄不通。
騎兵上馬,弓箭上弦,刀出鞘,槍利刃,士兵們臉色凝重地望著岩石城。也不知道,這一站帶給他們的是榮譽、亦或是地獄。
“進攻!”
母衣眾們騎著快馬在戰場上奔馳著,將主將的號令從本陣傳到了各個陣地,一時間,戰鼓齊擂,聲動震天,而早已躍躍欲試的將士們,刹那間,如脫韁之野馬,奔湧之海流,狂放之颶風一般潮湧開來。
從高處俯瞰,直墜而下,原本整齊聚集的人群突然一下擴散開來,彌漫在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咆哮聲、呐喊聲、旗鼓聲、槍炮聲、鏗鏘聲、碰撞聲、尖叫聲、淒厲聲、爆炸聲、大笑聲、悲鳴聲,在這片修羅域上隨著戰馬的穿梭、兵器的交鋒和人潮的湧動來來回回、此起彼伏的傳播著。
信長方麵收縮包圍圈、不斷地推進,由於城內外有著多達五倍的兵力差距,岩倉城方麵也是漸漸抵擋不住接連不斷的迅猛攻勢了。
此時的岩倉城就像一個巨大的氣球沉入了海底一般,隨著下沉深度地不斷加深,氣球所受的全方位壓力也是越來越大,這樣的話,因為承受不了外部的壓力爆炸隻是遲早的問題。
終於,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淩厲攻勢之下,趁著大火的蔓延,岩倉城的大門被撞開了。此時破開的城門,突然像一個黑洞一般,瞬間將信長方麵數千名將士給“吸”了過去,人群如同水壩泄洪一般奔湧而來,很快,城裏的天守閣燃起了熊熊大火,城內也是火勢不斷,即使此時的天空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卻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火勢反而愈來愈大。終於,整座岩倉城就如同鹹池一般,整座城池也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火葬場。
“主公,織田信賢來了。”
柴田勝家在天守閣中活捉了織田信賢,並把他帶到了信長的身邊來。
隻見此時的織田信賢披頭散發、蓬頭垢麵,全身皆是烏煙瘴氣,幾處血淋漓的傷痕點綴在早已破損不堪的戰甲之上,血色溢出,也不知道那是失敗者的求饒、還是不屈者的抗議。
“哦,你終於來了。”信長頗有些得意的問到。
“怎麼不說話了?”
“我……”織田信賢欲言又止。
“哎”,信長打斷道,“不要說什麼敗軍之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套話,我不喜歡,我就問你,想不想活?”
信長突然這麼一問,瞬間打破了信賢的心理防線。反正橫豎都是死,他原本打算大義凜然的辱罵信長一番,然後“英勇就義”,這樣也留得一個不怕死的名聲。
可是信長這麼一問,他猶豫,既然可以活,那為什麼要死。
“我,我不想死。”
織田信賢略有尷尬的說到。
“好,念在是同族的份上,我現在放了你。可是,你必須永遠地離開尾張不要回來!否則……”
“我懂……”
終於,信長在其即位的第八年,終於憑借著自家不斷地努力統一了尾張全境。他用他的成就告慰了父親的亡靈,完成了他父親一生未竟的事業,也用他的行動告訴了那些曾經質疑過、背叛過他的人們:我,織田信長,可不是什麼尾張的大傻瓜,我是全尾張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