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客觀的存在,但用文字寫出來的曆史其實從來都不客觀。

從《尚書》開始,《春秋三傳》、《史記》、《漢書》、《資治通鑒》,再到後來的《通典》、《文獻通考》,每部曆史其實都是一個建立在客觀之上的主觀存在。作者個人的色彩必定會也必須要融入到他描述的曆史文字中。

如果描述出來的曆史純粹客觀了,反而既沒有意思也沒有價值。讀史有時候就是在讀人,讀《史記》就是在讀它背後的司馬遷,讀《漢書》就是在讀它背後的班固,明明講的是同樣的故事,但給人的感受就是不一樣,如果再去看《資治通鑒》中漢代的部分,又是另一番氣象,因為那背後是司馬光。

這才是曆史真正的魅力所在。

大家們如此,通俗化寫曆史小說的人也是這般,看《明朝那些事》雖然看的是明朝的故事,但其實接受的是當年明月的明朝世界,並不是曆史上那個真正的明朝。

所以我要給大家呈現的是一個軒轅之秋的漢代世界,這個世界也許膚淺,也許太過通俗,也許還有些錯誤,但它絕對會是一個完整而有趣的漢代,九分曆史的真實,一分演繹。

就像羅貫中給大家呈現的三國一樣,雖然那絕對不是真實的曆史,但它保留了絕大部分的真實,也進行了一些趣味化的演繹。其實在寫作的過程中,我正是一直糾結於“曆史真實”與“故事趣味性”之間的取舍。

如果對我的取舍大家有不同的看法,望海涵。

《漢興八十年》采用的是編年體的寫法,希望能夠給讀者一個更加清晰的曆史年代脈絡的定位。

之前在讀《資治通鑒》的時候,沒有體會到溫公在史料選擇上的考究,可這次編年體的寫作過程卻讓我深深的感受到,《資治通鑒》中每一年的史料選擇都精巧之極,細細體會後讓人回味無窮。

我的水平和溫公自然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光年,但在史料的選擇上也花了不少心思,不過和溫公“資治”的定位不同,通俗化講史的書還是更多考慮了故事的邏輯性和趣味性。

一本寫漢代的書,為什麼沒有選在某個皇帝駕崩的時間點截稿,而要掐頭去尾的描述從秦末到漢武帝元光六年這八十年的曆史呢?

這裏麵其實有很多想法。

建國八十年對漢代人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在這之前他們屢經波折,外受欺壓,內鬥不止;而在這之後,他們國力逐漸達到巔峰,在雄才大略漢武帝的帶領下,創造了中華民族曆史上第一個可以讓全世界都矚目的盛世。

從秦始皇駕崩到晉破蜀漢,一共有473年,這中間包括了秦末紛爭、楚漢爭雄、西漢十二帝、王莽新朝、東漢十二帝以及三國鼎立幾個階段。這將近五百年的時間可以算是漢朝政權能覆蓋影響到的時期,而在我的概念裏,它恰好可以按照八十年一段來進行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