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從下午開始四月在商業街裏已經瞎逛了有幾個鍾頭了,和來時一樣兩手空空。
店鋪的燈光在夜色中交織著,商場音樂也早已新的一輪循環。這一條街四月也已然來來回回走了數遍。四月今天並不想要買東西。她覺得白天所有人都在奔走忙碌,這個城市不空卻空。隻有在晚上,尤其在商業街裏,四月才能感覺到人潮的包圍,感覺到自己沒有被遺棄,感覺到這座城市的活力。
四月今天在家呆到煩悶,原因是中午接了通電話。電話裏母親關於自己人生大事滔滔不絕的說辭讓四月憑生一股悶氣。
事實上四月一點也不想要戀愛,當那份奇怪的暗戀如同柴米油鹽一樣融入四月的生活時,四月覺得她不需要別的愛了。齊業已經成為四月生活裏的一種執念了。四年多沒有見麵,四月已經不記得齊業的模樣了,即便是當初還是同學時也沒有怎麼好好看過。那時乃至今日,隻有齊業的背影像蠱咒一樣深深的紮在四月的心裏。四月愛極了那個困獸猶鬥卻又不願低頭的背影。四月認出齊業從來就靠的不是認臉,而是背影。
四月不是聖母,她從未想過對齊業投以任何關懷。她就像是個審判者,在一旁冷眼旁觀。可能是當初那個背影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四月現在依舊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喜歡這種感覺還是喜歡那個人。
四月自以為她選擇同上帝一樣俯視這個世界,卻忘了她也在這個世界裏進行著角色扮演。
這時白茉來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大小姐,你已經在外麵溜達快有五個小時了,再不回來錢包裏就沒錢了!你雖然工作了,但不能這麼不把前當錢花啊!”
白茉是四月的高中兼大學同學。也許是同樣的背景,同樣的認知讓她們惺惺相惜。她們並肩奮鬥三年去了最好的學校。同樣的畢業後她們留在這座大城市裏。然而白茉的樂觀與四月的理性讓她們有了不同的選擇。四月選擇了工作,而白茉則繼續讀書。
“好吧,你先吃吧,我過一會再回去。”
“那,早點回來。大晚上也不安全。”四月其實很感動。像她這種理性的人,最容易被這種細微的關心所俘虜。
掛斷手機後,四月抬頭望天,發出一句或許她自己都聽不清的低喃。
”齊業......“
雖然四月的初衷並不是要買東西,但是避免讓白茉看出自己的不正常而擔心,她還是決定去買一些東西。
她走進了一家鞋店。四月從某個地方看過一句話說女人的墮落從高跟鞋開始,四月覺得這句話太精辟了。曾近有好多人說自己穿上高跟鞋會更漂亮,四月也為此小小的虛榮了一把。但是四月的鞋櫃裏沒有一雙高跟鞋,因為四月知道那是罪惡之源,那是自由的枷鎖。高跟鞋在男人的眼中是成熟女人的標誌,在女人眼中是吸引男人的籌碼,在四月眼中是對自己生活熱情的扼殺。
四月還是挑了一雙高跟鞋,這個高跟鞋有著8厘米高的細跟,沒有碎鑽,鉚釘,亮片之類的裝飾,有的隻是最為簡約大氣的設計風格。四月穿上過後,襯得腳腕纖細,整個人有種窈窕輕盈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