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屬七和弦鈴音在耳邊響起,睜開朦朧的睡眼,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楓,我現在在門口,快點出來。”電話那頭是燼的聲音。“現在才幾點,你沒那麼亢奮吧?”“快點,‘限時’五分鍾。”燼催促道。
我不情願的從被窩裏爬出來,穿上衣服,簡單的洗漱後,抓起一個麵包就出了門。
剛出門,就看見燼靠在公寓的牆上,一邊戴著耳脈聽音樂,一邊望著陽光明媚的景色。
燼今天穿的很休閑很隨意,卻把他的瀟灑更表露無疑,要知道燼本來就是一個很帥氣的小夥子。
“才幾點,不是說我給你打電話嗎?”我一邊說,一邊把麵包往嘴裏塞,嚼了幾口才發現沒帶水,一塊麵團噎在嘴裏咽不下。
燼扔過來一瓶飲料:“你還好意思說,都九點了,你真能睡,我昨晚可是玩電腦玩到淩晨四點才睡。”
我一看時間,的確已九點了,怎麼一覺睡了這麼長時間?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走出公寓,燼叫了一輛出租車,我們開始向郊外駛去。一路上,我的眼中充滿著陽光,的確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我對身邊的燼說:“今天準備怎麼玩?”燼笑了笑,沒有說話,我這時才注意到他身邊的一個背包,裏麵會是什麼呢?
半個多小時後,車停在一條小溪旁,我們下了車,燼搶在我前麵給了錢。
“哇,大自然!感覺又回到原生態了。”燼張開雙臂,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我坐在小溪旁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閉上眼,讓思想在空氣中放鬆。
“砰…”一聲尖銳的報鳴聲穿過耳邊,睜開眼,隻見燼站在離我二十米遠的地方,手裏端著一杆來複槍。
“槍技差了好多。”燼從背包裏取出一發子彈裝上,“楓,隨便撿一塊石頭放在岩石上。”
我彎下腰,隨意拾起一顆小石頭。可是我突然被震住了,凝視著這顆石頭,仿佛裏麵有一雙眸子在看著我,那雙眸子,深邃、黑沉……好像…好像自己!
“喂,你又發神了?”我忙把這顆石頭裝進口袋,重新拾起一顆石頭放在身邊的岩石上。
燼半蹲著,更讓我驚訝的是他雙眼都緊盯著前方,而我分明記得射擊的時候要閉一隻眼。
他輕輕扣動扳機,“噗通…”石子落入水中。我跑到燼麵前,催促他把槍收好。
“幹什麼,我還沒玩夠呢。”“你想被其他人看見然後送你去警察局啊?”燼隻好不情願的把槍收起來,我們兩人朝一座山上走去。
“你什麼時候把這杆槍找到了?你爸去世後部隊上不是收回了這支槍麼,怎麼在你手上?”我問燼。
“那旅長是我爸的老戰友,都是當年從特種部隊出來的,那叔叔是看著我長大的,他知道我想要這支槍留作紀念,就沒收回去,直接留給我了。”
“那子彈你又是從哪兒弄的?”我依舊不解的問。“嘿嘿…這個嘛,你知道我平時喜歡搞物理和化學的……”燼偷笑著,原來子彈都是他自己做的,可見他的能力不簡單。
“每當我看到這支槍,就想起我爸,如果有一天讓我遇見那群恐怖分子,一定親手用這支槍給我爸報仇!”說著,燼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然後我們繼續向山上走去。
走到了山頂,我們靠著一塊岩石坐下。放眼望去,是一片幽幽的綠意。
一片又一片的樹林,在眼前連綿起伏,山巒波瀾著,呈現出柔美的曲線……
心中的煩躁忘卻在大自然中。
“燼,還記得初中時咱們常來這兒嗎?真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我伸手撫著被吹散在風中的長發,輕聲說道。
“當然記得。那時你還說,希望一個人住在海邊、草原、或有瀑布的森林裏。”“不過現在看上去又似乎不太現實。”我看了燼,他全身躺在岩石上,雙眸仰望著藍天,他的眼神中,流淌出一種寧靜的快樂。
“其實,我真的很想找一個世外桃源,安靜的生活,不管外界,一直到老。”“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寂靜與孤僻,但你是社會的一份子,總得為世界做點貢獻吧。”燼看著天邊的飛過的白鴿,淡淡的笑了笑。
“燼,你覺得寂寞嗎?”我很認真的問。“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寂寞的定義是什麼,寂寞,或許每個人都有吧。”燼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最真摯的默契。
這是安靜而又快樂的一天,我們登山、遊走於河流旁,飽覽美麗的自然風光。
慢慢的,天色暗了下來。我和燼步行往回走,看著天邊的落日,把斜暉彌漫整個大地。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走著、走著。
“小心!”耳邊傳來燼的聲音,來不及反應,手臂已經被燼一把拽住,往路邊狠狠的拉去。
一陣涼意略過臉頰,我轉過頭,眼前所看到的,不再是美麗的黃昏,而是殺氣重重的一群青年。
對方有八九人,手裏夾著煙,那星星點點的火光本來應該是溫暖的,但在我眼裏,卻是如此恐怖……
燼靠近我小聲說:“看他們的打扮,不像是校園流氓,更像是真正的…”
對方領頭的一個人,大概二十出頭,光頭不知是刨的不幹淨還是長了一些,參差不齊的長在腦袋上,發達的肱二頭肌上紋著個虎頭,瞪著銅鈴大的眼睛。
“你是暮倓楓吧?”光頭問。
“沒錯,我是,聖南高中高一六班,暮——倓——楓。”我斜著頭,讓額前的長發遮住了眼睛。
“你應該還記得,一年半以前,在古鎮幹了什麼?”他又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吐出煙圈,細泯著空氣中的煙霧。
我冷笑了一聲:“這麼說,你們就是黑虎幫的人咯?”燼在一旁,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卻大概猜出了今天要發生什麼了。
“喂,他們不會是來打架的吧?你認識他們?”燼小聲問。
“那小子別插嘴!”對方一個小弟吼了一句,燼轉過頭用雙眼死死瞪著他,我斜視了他一眼。
我知道這一架已經是免不了了。
“砰!”一聲槍響,那人應聲倒地,回過頭,隻看見燼端著那把來複槍,槍口上一縷青煙緩緩飄過——子彈精準無誤的打在那人的大腿上。
光頭罵了一句,猛吸一口煙,我看見那火光迅速燃燒,好像承受不住束縛。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煙灰在風中吹落。
我和燼背靠著背,佇立在這郊外的小道上。
對方圍住了我們,手裏分別提著砍刀、鐵鏈、和棒球棍一類的武器。我輕哼了一句:“還是這些家夥,不會用點新的嗎?”
一個小弟提著棒球棍向我砸來,我身體側轉,握著拳頭向他腋窩猛擊過去,一聲慘叫過後,他已躺在地上呻吟。
“棒球棍是用來打球的,不是用來打人的。”我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