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沒多久,萬般溫柔一心想和心愛的銘哥廝守一生的莊芸,漸漸發現一向忠厚老實的丈夫有些變了,隔三差五地一身酒氣半夜到家,有時竟然整夜不回家。問他,總是有些不耐煩地說為公司在外應酬。再後來的一天,人突然不見了,她發瘋地出去找,隻得到一個消息,他已經辭職離開了那家公司,據說,是帶著同學的妹妹,也就是那家歌廳老板的女兒,一起“私奔”了。
莊芸曾經見過那個女孩。去年秋天,女孩大學畢業還沒有工作,跟哥哥一起來家裏玩,高挑的個兒,一雙水靈靈的笑眼,話不多,總是問一句答一句的,話問多了還臉紅。莊芸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低眉含目的女孩兒,竟然把自己的丈夫給拐跑了。
後來,她發現,臥室衣櫃的抽屜裏有一遝錢,錢下還有一封信,是他留下的:
“小芸:還能說什麼呢?是我枉對你我夫妻一場。實在對不起你,不要找我了,都是我的錯,回不了頭的錯。以後,我會想方設法補償你的。實在對不起你和兒子的大銘。”
最初的日子,她總是心魂不定地想他,想他為什麼拋棄自己和兒子,想自己為什麼留不住他,想他究竟去了哪裏。思來想去,最讓她弄不明白的是,除了文化,自己究竟還哪裏不如那個女人。一連幾天她把自己關在屋裏,默默地抱著兒子流淚,直到把淚流幹。收拾好一切,帶著兒子,離開了那個曾經帶給她無限歡樂如今卻冰冷的“家”,離開了那座曽讓她對現實充滿信任,對未來充滿憧憬,如今卻完全陌生、寒風刺骨的城市。不再留戀,抹去痕跡。
來到S市,經過幾次登門試唱,改名蘇芸的她終於在一家歌廳立住了腳跟。收入雖然不多,也不穩定,但還是維持了母子二人日常的開銷。
每當晚上蘇芸出去時,莊醒心就一個人呆在家裏,寫完作業,彈彈一把舊吉他,聽聽收音機,看看電視,有時厭倦了,就默默地依靠在椅子上、床上等待媽媽,常常是睡著了媽媽才回來。雖說日子是單調、漫長的,可他還是一天天地長大了。
莊醒心十多歲時候的一天,媽媽和他說話時突然問他:
“醒心,你想知道爸爸嗎?”
“不想!”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有媽媽就夠了。”
看到兒子抽搐的嘴角,蘇芸沒有再多問,隻是把兒子摟的更緊。從此,蘇芸再也沒有提起過類似的話題。
莊醒心從小就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知道媽媽養活自己很不容易,學習上從來不讓媽媽操心,學習成績也一直很不錯。開家長會時,老師一提到莊醒心,就表揚說他是一個肯學習、有愛心、懂禮貌的好學生,很是讓蘇芸感到臉上有光。眼看兒子要高中畢業了,蘇芸希望兒子能上大學,上個名牌大學,成個有高學曆的人,將來也好在社會立足,有出息。可是,讓蘇芸很不放心的是,一段時間來,兒子跟自己的話越來越少,常常一個人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發呆。這天傍晚,實在忍不住的蘇芸借著給兒子收拾房間的機會,問兒子:
“醒心,媽媽問你件事情好嗎?”
“嗯—媽媽,什麼事啊?”兒子應聲轉過頭來,對蘇芸笑了笑回答道。
“讀完高中,媽媽希望你能繼續讀書,考一個好一點的大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