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蘭一邊給秧霏穿衣,伺候秧霏洗漱,一邊把這件事兒當笑話一樣的講給秧霏聽:“看她以後還嘚瑟不?這回沒了龍裔,看她還拿什麼嘚瑟!”末了淞蘭還不忘譏諷兩句。
秧霏聽得稀裏糊塗:“傅婉華不過是從四品,可是宮中規矩非妃位以上,晨昏定省時不得乘坐轎輦。”
淞蘭不屑一顧的“呸”一聲道:“還不是她自個兒作的!聽說是皇後娘娘感懷傅婉華有孕在身,怕凍著傅婉華腹中龍裔,才特允許她晨昏定省時可乘坐轎輦。”
“皇後娘娘是個有原則的,極為尊重老祖宗們留下的祖宗家法的,怎麼會因為她一個小小婉華有孕在身,就破了祖宗家法?定是那傅婉華仗著自己身懷龍裔才跑去求皇後娘娘給她恩典的?”
“若不是她自個兒作,也不會遭此大禍。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淞蘭幸災樂禍道。
秧霏聽得頭疼,就拉下臉道:“淞蘭,這話在我們這藕荷小館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這藕荷小館,你若是在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來,拖出去打死也不為過。”?秧霏從來沒和淞蘭說過這麼重的話,淞蘭起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後知後覺的跪在地上討饒:“小主,奴婢錯了,小主恕罪。”
秧霏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淞蘭懶懶道:“好了,以後說話注意些就是。你是本小主的貼身侍女,你說的話多數就能代表本小主,你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還以為本小主是善妒之人呢。”
“再者說了,今日之事本就疑點頗多,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必定要惹禍上身,哪還有你在這兒幸災樂禍的份兒?好了,你自己下去反省反省,這裏叫靈兒過來伺候著即可。”
淞蘭看著秧霏扁扁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楚楚可憐道:“奴婢謹遵小主教誨,以後必然謹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秧霏點點頭示意淞蘭下去,換了靈兒進來伺候。靈兒一邊給秧霏梳頭,一邊小聲問道:“淞蘭已經跟小主說了今兒早晨的事兒了?”
秧霏“唔”了一聲,頓了半晌才問道:“這件事兒你怎麼看?”
“傅婉華被皇上推到前麵,就是幫落玉婉儀擋劍的,她腹中的孩子遲早都要失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靈兒淡淡的說道,“此時,落玉婉儀的孩子隻怕是要曝光了,宮中不能連著出事兒兩次,這就是皇上打的主意。”
“此次受牽連的,隻怕就剩了那個抬轎的小太監了。”秧霏歎氣道。
“事情總歸是要有個了結的。”靈兒淡淡道。
“去雅芙小築。”秧霏拿了一隻珠花,盯著看了半晌,緩緩的別在發髻上道,“她合該有一個水到渠成的理由,現在火候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
“落玉婉儀早兒受了驚嚇,現在應該在休息。”靈兒驚訝道,“難道淞蘭沒有告訴小主?”
“告訴本小主什麼?”秧霏疑惑道。
“落玉婉儀跟傅婉華回寢宮的路是同路,傅婉華因為乘轎輦走的快些,落玉婉儀步行,走的慢些。傅婉華出事兒之後是立刻就見了紅的,剛好被後來的落玉婉儀看到。”
“聽說當時現場很混亂,落玉婉儀受了驚嚇,加上又被慌慌張張去請太醫的小太監撞了一下,摔在地上了。當時受了點驚嚇,等到驚嚇過了,落玉婉儀就趕忙跟著送傅婉華回寢宮的轎子回了傅婉華的寢宮。”
“等到傅婉華那邊診治完,落玉婉儀身邊的雅竹才唯唯諾諾的跑去給皇上說,方才她家小主受了驚訝,還摔了跤這會兒正在鬧肚疼。”
“著了太醫去診脈,才知道,落玉婉儀已經有了三個多月近四個月的身孕。皇上埋怨落玉婉儀說都那麼久的身孕了竟然還不知道,落玉婉儀隻能滿腹委屈的說頭次有身孕,所以沒什麼經驗,娘親去得早,沒教過她雲雲的。”
“此一來,傅婉華小月的事兒就被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全部被落玉婉儀的身孕全部衝淡了。皇上大喜之下,用龍輦將落玉婉儀送回了雅芙小築,還給落玉婉儀配了一隊禁衛軍,以保證落玉婉儀和她腹中龍子的安全。”
“果真是水到渠成,如此看來,小皇帝在剛一來行宮的時候就已經策劃好了的,不然,芊語和傅婉華不會那麼恰巧,剛好住在同一邊。”秧霏頓了許久才緩緩說道。
“那之前傅婉華夢魘的事兒,也是小皇帝策劃的了?”靈兒疑惑道。
“這個本小主就不得而知了,算了,不想這些了,小皇帝真心待芊語好,本小主也算於心安慰了。”秧霏淺笑著說道:“就算是小皇帝為了保護芊語而把我推上風口浪尖,讓我去為芊語擋那些後妃們的嫉妒,我也很安慰,畢竟芊語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小主要為落玉婉儀擋的嫉妒也擋完了,小皇帝隻怕會將小主拋之腦後,小主今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小主驟然失寵,必會成為宮中的笑話。”靈兒擔憂道。
“不會,我的價值,在小皇帝眼裏絕對不僅僅是為芊語擋劍那麼簡單。”秧霏笑著道,“隻要夜華哥哥還在世上活一天,我對於小皇帝來說都有利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