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要吃什麼就請先點吧。”那最大的年青人把菜單遞到老人家的麵前恭敬地說道。
“嗬嗬嗬，人老了，隨意了。”老人家麵露慈愛的笑容，一手撫撫齊胸的白花山羊須，一手平放空中做了個推辭的手勢。
“老師，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那年齡最小的男孩奪過菜單，便開始一樣菜式上畫勾，其他三個孩子也趕忙迎了上來。
小二記下了菜名收回菜單向廚房走去，路經那廳堂正中的一桌，一人不小心筷子掉地上，彎腰去撿，把那桌客人點的菜看了個全。
那人正是劉擒，筷子也是他故意掉在地上的。
“有錢人才點這麼多名貴的菜式。”劉擒低頭小聲說道。
“可有錢人不該在樓上嗎？”楊授問道。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們要隱埋身份。”劉擒從懷中摸出一團皺紙，他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攤平，叫楊授用胳膊擋著四周。
那是一張畫像，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簡直與中年男子一模一樣。
“這就是我們的陛下。”劉擒小聲道，“你再看看東窗邊的那位。”
楊授回頭一望，東窗邊的中年男子正望著窗外溫和的笑著，雖然隻能看見側臉，但已十分確信他就是畫像上的男子。
等楊授回過頭來，劉擒已將那畫像放進肉湯裏了，在火爐上燉地翻滾，他看著楊授略有疑惑的眼神堅定的說道：“他就是我們的陛下，大今朝第十四代皇帝，今玖功。”
聽了這個名字，楊授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強忍著自己不發出聲來。
“那應該是他的四個兒子，從大到小依次是，今雲端，今雲裳，今雲訴，今雲鸞。”這次就算是劉擒也有些莫名的緊張，“那個老的不認識，看著身手不錯，不過老弟不用擔心，咱們隻要盯著他們就行了。”
老人家正撫著山羊須，品著熱乎香茶，似是察覺到了異樣目光，他眉頭緊鎖，眼光驟冷，扭頭向劉擒那邊看去。
那對凶狠的老眼似是曾在血水中浸泡，透著無窮盡的殺意，嚇得劉擒和楊授趕忙低下頭去。
如果隻是隨意一眼，老人家也許會和今玖功一樣不會在意這兩人，但這是他下意識的一眼，雖然兩人平實無奇，害怕也極為正常，但老人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人又四下望了望，目光最終落在了劉擒他們旁邊那桌上，那一人一隻的筷子，還有那個奇異的花紋，這使得老人又不那麼在意劉擒二人了。
老人放下茶杯，壓沉住自己的氣息，開口喃喃說了句什麼，旁人聽不清，但聲音早化作氣瀾線清晰地傳入今玖功的耳中：“陛下，五更道上的人來了，那兩個黑衣人的筷子上有邪靈紋，應該是邪族邪芽派來的。”
“邪芽，邪族頂級殺手組織？嗬嗬嗬，看來今激澈說的沒錯，朕的身邊有‘邪種’。”今玖功也用同樣的方法回複老人，“丸掀，讓今激澈做好萬全的準備，朕要叫邪芽有來無回。”
老人點了點頭，從長袍袖中摸出一粒小藥丸，用兩根手指夾住，口中念念有詞，旋即那藥丸化作青煙，飄出東窗而去。
今玖功望著東窗外，看著那海書亭的店門口，他似乎在等著什麼，看著那青石瓦上的雪漸漸地厚，他心中的期待也漸漸地濃。
不一會兒，大概今玖功的發絲間又多了兩朵雪花，今玖功笑了，因為他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