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蘇淨塵強有力的手臂揮開參將,轉身看了看自已二百名親衛,閉上雙眼滴下兩條血淚,才開口施令:“揚參將。”
“末將在。”
“命你立即率殘部,退回相州,遇敵軍不可以之交戰,務必把眾人安然撤進相州城內。”
聽聞此道命令,揚青陽卟通跪地哭喚:“大都護……”
緊閉雙眼,蘇淨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重令:“違令者斬。”
“是,末將領命。”揚青陽抱拳領下軍令,悲傷哭喚:“蘇大少……”
“青陽保重,代我向母親、奶奶、弟妹們至歉……”緊握住自已從小到大的兄弟一雙手掌,蘇淨塵咬牙道:“是淨塵不孝。”
“淨塵……”
“快走。”毅然的大掌猛把他向後推。
“淨塵……”一顧三回頭後,揚青陽見他如此堅決,咬牙毅然跨上馬匹朝所有人揚手哭吼:“走。”
“大都護保重。”二百多衛兵黯然齊對那位負手佇於河邊的將軍抱拳,隨後跟著咬牙翻身上馬,奔淚同揚參將向遠方絕塵而去。
“風蕭蕭兮意水寒……”
佇立於河邊不一會兒,耳內陣陣馬蹄聲通天徹地猛襲而至。蘇淨塵不驚不躁,臉色雖蒼白,可是一顆心卻極其平靜。
“刷……”腰間一柄三尺青鋒出鞘,閉上眼眸悲吟:“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淨塵……”
正當蘇淨塵利刃抹喉之時,一道撕心裂肺驚吼響起。無懼生死的揚青陽單騎回奔,手中利劍朝天咻矢,險險把要割破喉嚨的那柄三尺青鋒擊落。
“青陽?”手中劍被擊落,蘇淨塵轉身見到是好友揚青陽,隨後大怒:“你他媽的回來幹什麼?”
“我……”
“哈哈哈……”揚青陽話未出口,遼軍前鋒狂馬奔近,兩條結著圓扣的套馬繩瞬間便揮套住兩人的脖頸,隨後馬匹如疾風飛馳咻過。
被派來攻打汾水流域的遼將馬蹄快速,揚喉徹天大笑,一條粗繩扣住蘇淨塵脖項,拖著他策馬狂奔。“阿勒德,此人就是此次被派來守汾水的蟹將。”
“哈哈哈……”同樣拖拉著向於雲的阿勒德心情極好,狂奔中高聲徹笑:“完顏洪,夏周的兵將全是軟腳蝦,不過癮,真不過癮啊。”
“哈哈哈……”話落,兩人馬屁後硬拖著滿地打滾的蘇淨塵和揚青陽,囂張狂笑的策馬向遠處狂奔,身後數萬鐵蹄下滾滾濃煙掩了天際,摭了烈陽萬丈火焰。
蘇州,蘇府。
當阿真牽著婷婷的小手兒到太老房內找不到太老時,返回大廳的兩人,聽聞廳內斷斷續續的哭泣,疑惑相覷一眼,才一腦霧水走進廳中。
“奶奶……”一進大廳,蘇婷婷驚見奶奶、娘親與弟弟都拭淚痛泣,二哥則捏著拳頭,滿臉蒼白站於旁邊。
“婷兒……”聽聞女兒聲音,倪婉真心碎了,蒼白的臉上布滿淚漬,緊緊摟過閨女哭道:“婷兒,塵兒……塵兒死了。”
“什麼?”突然被抱,蘇婷婷聞此惡耗,臉色刷的一聲也跟著白了,兩條淚漬無法自住地從水眼內溢流了下來,震驚搖頭道:“不……不可能,大哥……嗚,大哥……”
茫然的阿真見大廳被水淹了,搔了搔腦門看了看哀淒的所有人後,才把目光鎖定在單膝跪在地上的那名兵士身上。
“怎麼回事?打敗仗了嗎?”
“這……”衛兵茫然看著眼前這名穿著仆役服飾的人,跪於地上疑惑了。
“怎麼呢?說來聽聽。”這個夏周的那些事兒,來了段時間也大概知曉了,反正就是一團亂,蝦兵蟹將一大堆,聞之讓人嘔血,見之讓人直想自刎。
衛兵茫然左右扭觀,見無人喝斥這名仆役,才尾尾把剛才的事重新對阿真講了一遍。
“嗯。”阿真抱胸眯著眼靜靜聆聽,點頭讚賞道:“這位揚青陽還算有點血性。”
“是。”衛兵默然垂頭,想不通這名不像仆役的仆役是大都護的什麼人。
想了好一會兒,阿真才詢問:“金遼是殺了他們,還是俘虜了他們,這點你可要說清楚,不可憑聯想就斷定了。”
“這……”衛兵結舌搖頭道:“按揚參將吩咐,兄弟們策馬狂奔。至於金遼對大都護如何,卻是不知曉。”
“真哥……”蘇淨揚眼眶通紅,小心對屢發問的阿真索問:“你的意思是大哥或許未死?”
“原本應該是死的。”想了想最後搖頭斷定:“照現在情況來看,隻是正在遭受折磨,還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