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皖冷眼看著下麵一臉義正言辭的梁添翼,微微彎了彎嘴角:“梁相,這後宮之事,什麼時候也由你管了?”
“王爺,”梁添翼對仇皖的冷嘲熱諷不為所動,依然很嚴肅地說道:“華德妃腹中子嗣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子嗣,尤為貴重,皇後娘娘統領後宮,不想盡方法幫助華德妃娘娘保胎,還在華德妃娘娘差點小產之際漠不關心,有違國母風範,請王爺明察。”
“明察,好啊,明察,”仇皖點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梁添翼和一幫蠢蠢欲動的關和侯仇泓,道:“既然梁相說要明察,本王就給你們來個明察。華德妃在懷孕之初就對皇後娘娘公然不敬,甚至大言不慚說是要自己保胎,不要皇後娘娘插手,是與不是?”他抬起手,止住了梁添翼想要開口的話語,繼續道:“梁相也不必在這件事上再有爭議,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華德妃既然自視甚高到可以不敬皇後,本王看在她為皇兄孕育子嗣的份上,沒有和她一般計較,但是,也不能因為她能力不夠,自己沒逃得了後宮之人的手,就把罪過怪在皇後娘娘身上。既然梁相堅持要徹查此事,本王就讓皇後娘娘徹查此事,給梁相一個交代好了,”說到最後,仇皖的語氣甚至有意思意味深長,他直視著梁添翼,說道:“梁相,你看,這樣,可好。”
梁添翼被仇皖那一眼看得有些奇怪,但是心裏卻真的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個話。
“本王也真的奇怪了,婉嬪梁氏是梁相的嫡親孫女,卻沒看到梁相有這麼緊張,倒是這華德妃的安慰,梁相可以緊張成這樣,”他看著梁添翼想要開口解釋的話語,笑了笑,繼續道:“看來,梁相不愧是皇兄最得力的住手,這最關心的,也是皇兄的子嗣,皇家的未來,真是朝臣的典範啊。”
“臣,不敢。”
“既然這樣,反正從華德妃可以懷有子嗣這一方麵可以看出,皇兄還是有給皇家開枝散葉的能力的,如今後宮眾嬪妃侍寢皆有定數,唯獨婉嬪還沒有侍寢,不如本王給皇後娘娘說一說,讓皇後娘娘早日安排。”這般說著,仇皖的眼中露出一抹惡劣的光芒,看著梁添翼的表情就像是看好戲一般。
梁添翼聞言大驚,猛地抬頭看向仇皖,恰好把仇皖的表情看得清楚,他的心裏一凜,連忙跪地磕頭道:“微臣魯莽,皇後娘娘乃後宮典範,處事一貫剛正不阿,深受皇上信任,華德妃娘娘一事,由皇後娘娘調查實乃再正常不過了。”
“如此,本王也就準梁相所奏了。”
皇後娘娘奉旨調查華德妃差點落胎一事,後宮立馬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後宮眾人除了對華德妃各種羨慕嫉妒恨和想方設法要把她肚子裏的孩子弄下來之外,就是繼續努力在皇帝仇皚身上,希望自己也早日懷上龍種。
而白伊依,聽從了太醫的吩咐,臥床休息,就立馬關上嚴華殿的大門,想要把一切雜事都關在門外,安心養胎。
可是皇後,會讓她安心養胎嗎?
“皇後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華德妃由一名宮女攙扶著,蒼白著臉,慢慢地從內室走出來,看著跪了一地的自己的心腹,質問道:“皇後娘娘不在您自己的坤和殿,跑到臣妾這嚴華殿中,為難臣妾的奴才做什麼?”
皇後徐氏滿不在乎地瞥了白伊依一眼,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跪了一地的,白伊依從梁添翼那裏弄來的人手,臉上冷笑道:“本宮奉旨,徹查華德妃妹妹遇害一事,本來想著妹妹如今身子不好,想要自行處置便是,沒想到妹妹倒是還能下床,既然妹妹想看,來人啊,還不快點給華德妃娘娘賜坐。”
白伊依慘白著臉,半靠在宮女的身上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她這次,確實算是傷到身子了,她看著一地的心腹,心裏暗恨:“皇後娘娘既然是為了臣妾,那怎麼卻要在臣妾的宮中這般行事呢?”
“這妹妹就不懂了,曆來宮中主子出事,都是有主子身邊的奴才出賣所致,妹妹多日來都在禦花園中散步,怎麼偏偏就出了事,而且這事一看就是針對妹妹的,一擊不成再來一擊,再擊不成補上一擊,擊擊相扣,讓人防不勝防。這事啊,一看就是妹妹身邊不幹淨啊,肯定是這些奴才,有人泄露了妹妹散步的路線,才讓人在路上給妹妹下了暗手啊,”說著,皇後徐氏還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白伊依:“妹妹果然是太過年輕,當然在坤和殿大言不慚,如今可不是吃虧了嗎?這一次,本宮這個做姐姐的,一定幫妹妹查明真相,萬不會讓妹妹受委屈的。”
可是,可是你也說了,我這幾日都在禦花園裏散步,每天的路線都是固定的,隻要用心觀察,不需要什麼內應暗線,也可以知道我的路線啊。白伊依心想。
可是白伊依到嘴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看見皇後素手一揮:“既然你們誰都不肯招供,沒關係,本宮有的是辦法,來啊,蘇嬤嬤,給我把人打下去,打,每人重大二十大板,就在嚴華殿的殿外行刑,讓各宮主子都來看看,讓她們也給本宮看清楚了,這後宮,一直都是本宮說了算的。”這話說到最後,皇後徐氏是盯著白伊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