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然一身貴氣,麵容蒼白,顯然病氣纏身,眼中傳遞出來孤傲冷漠的氣息,我們眼神一對上,我就知道,這人和我是同類人。
他說當年溫家滅門,並非土匪入室搶劫那麼簡單,背後還有人指使,問我可願意跟他合作。
兩人互幫互助,各得利益。
我忽然又覺得人生又有了目標,查出當年血案始末,隻要推齊宴上位,就能翻案重審。
我又開始刀頭舔血的日子,隻問殺什麼人,不問為何理由。
直到有日在房頂上遇到一個姑娘……
這姑娘武功很好,不似一般大家閨秀,還要嚷嚷看我的劍,似乎還知道我的來曆。
我卻不願與她有太多牽扯,於是點了她的穴道,結果她栽入我懷裏,頭一次,一個姑娘在我懷裏,溫溫軟軟的,透著香氣,我沒和姑娘家這麼近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她是齊宴計劃中的棋子,也很可能是棄子,與齊宴合作的人,都是對齊宴有所求的人。
可這姑娘看著實心實意的很,跟齊宴合作,可不是要吃了虧了?
後來卻真看見這姑娘吃了虧,為了齊宴傷了胳膊,卻對齊宴越發的一條心起來。
我一邊覺得這姑娘有些實心眼,一邊又覺得齊宴這廝真心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可我不關心,與我無關的事,我向來不會多管。
可是世事總有例外,比如那一刻,我一劍對這齊宴刺過去時,這本來就是我和齊宴說好的,我們要做場戲給南越的人看,要讓南越皇帝相信,所以這場戲就要逼真。
我們配合默契,可是唯一算漏的就是華離,沒有想到華離會那麼奮不顧身來擋劍。
我猝不及防,收不起劍勢,唯一想到的是,這姑娘右肩還有傷,我隻能轉了劍尖,刺在左邊。
接近心口處,看她血如泉湧,看她麵如死灰,看她了無生氣,看她為了齊宴可以連死都不怕。
深深的震撼,不明白齊宴明明在利用她,為何她還對齊宴如此掏心掏肺?
真的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難道她看不出來,齊宴對她的利用多過於對她的喜歡嗎?
或許她看不出來,可他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看齊宴的眼神卻是再懂不過。
我以為她真是傻,可是這姑娘又一次超出我的預料,她知道是齊宴設局,她為了我甚至跟齊宴鬧翻。
心中真的很震撼,她不是喜歡齊宴麼,為何又為了我去責怪齊宴?
我想了想,終究是夜裏去見了她一麵。
無論如何,那日我並非有意要傷她,她隻是個無辜的人,牽連在裏麵。
可她對我並無責怪,我不知如何道歉,想起她要看我的驚蟄,就給了她,說他叫做驚蟄。
驚蟄劍往日出了鞘都是要見血的,今日卻唯一一次是因為有個姑娘好奇。
可是華離卻對驚蟄劍也似乎不是很有興趣,倒是敏銳的反應過來,驚蟄並不是我的本命。
這姑娘當真有趣的緊!
齊宴托我好好保護她,我在暗處一直看著她,好奇這姑娘心裏在想什麼,似乎是個實心眼的,但是又透著聰慧。
明明知道齊宴利用她,又甘心被利用,明明喜歡齊宴,又不肯低頭,為了自己口中的俠義道理,不肯跟齊宴妥協。
她應該知道,我和齊宴這種生活在陰暗角落的人,早就丟了良心在過活,跟我們說俠義,真是找錯了對象。
那日我瞧著她去了浮玉宮,卻被傷的遍體鱗傷,我才驚覺,原來看一個人看久了,會擔心她,會很在乎她的心情。
她快樂便會跟她一起快樂,她傷心便想陪著她,安慰她。
於是那夜更深露重,我在窗下坐了一夜,我想無論她知不知道,但是我還是想等著她,對她說一句話。
她最後終是跟我走了,要我送她回華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