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要憑證據。”呂勝謀深慮遠地分析道:“無論劉道光是否綁匪團夥成員,也不論他耍啥花招,現在抓他的時機都不是很成熟。即便抓了,檢察環節也批捕不了,原因是缺乏證據。不批捕,我們二十四小時之內就得放人。欲速則不達,這不僅把案件辦成了一鍋夾生飯,而且還會打草驚蛇,使我們狐狸未捉到,惹得一身臊。為惡必滅,久似必犯,是瘡早晚要化膿的。現在,我們還是應集中力量,把眼下這起綁架案辦好才是。”
講完自己的意見,呂勝把目光投向賀國慶,意在讓賀國慶拍板。
“還有什麼建議、看法?”賀國慶環視眾人,目光如炬問,見大夥皆沉默不語,旋即用飽含哲理的話語接著道:“我聽說有經驗的獵人,在捉狐狸時,是不急於逮住他發現的第一隻狐狸的,而是跟蹤它,欲擒故縱,直到把它一窩打盡。至於海平縣發生的這起案件,我完全同意呂局長的意見。你們幾位馬上出發,先走一步,移師海平,成立一線指揮部,呂勝同誌擔任指揮長,為民、雷鳴同誌任副指揮長,密切關注綁匪動態。我在家調警,天亮後親自帶隊,秘密集結到海平,以備不時之需。”
當天下午七時左右,黃震宇再次接到綁匪的電話,要求晚八時,帶錢到“翠竹公園”附近贖人,具體地點臨時告知。
位於海平縣縣城西郊的“翠竹公園”麵積不大,但園內有山有湖,蒼鬆翠竹,濃蔭蔽日,地形偏僻複雜,的確是一個搞地下勾當的好去處。
準備窩弓以擒惡虎,安排香餌以釣鱉魚。天黑之後,呂勝指揮參戰民警,按照預定方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翠竹公園”一帶團團包圍。五百多名公安民警、武警官兵盤馬彎弓,靜候綁匪撞網。
就在警方緊鑼密鼓、排兵布陣的時候,海平縣北幹渠橋頭附近,正停放著一輛紅色麵包車。車內,除馬彪和李海深外,還有一個被蒙眼封嘴、雙耳被塞上耳機的小孩,他就是黃濤。黑暗中,馬彪“刷”地把黃濤嘴上的透明膠帶撕掉,吹胡子瞪眼逼問道:“說實話,你到底姓啥?名誰?你爸是幹什麼的?敢說半句瞎話,我就活剝了你的皮。”
按照其父平時所教,黃濤機警而稚氣地答:“姓王,叫王超,俺爸下崗在家,有時做點小生意。”
“黃濤,王超!他媽的,難道是老二打聽錯了!”馬彪心中反複掂量著,將信將疑地問李海深。
李海深擔心說不好招沒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手抱方向盤,默不作聲,隻當沒聽見。馬彪見狀,心想,反正這次是故布疑兵,攪亂公安視線的,真實的本意就不是單純為詐錢。於是,捏一把黃濤稚氣的臉蛋,老虎掛念珠,假裝善人地感歎道:“唉,現在最苦的就是下崗職工了!給你爸要錢,老鼠尾巴上的癤子,有膿也不多。要殺了你吧,小孩長得不賴,殺了怪可惜的。算了,算我倒黴!”說完指使李海深道:“喂,你把這孩子扔到橋下去……”他想,這次雖然沒弄手裏錢,卻可以減少警方對劉道光的懷疑。
李海深一聲不吭地跳下車,轉過去拉開車門,抓著黃濤的胳膊,往河底下走去……
第十八回 孟娜娜騙入虎口喪命 孔世儒屢遭惡魔糾纏
造型新穎,巍峨壯觀的潁川市人民檢察院,辦公樓樓前寬闊的廣場中央,高大的不鏽鋼旗杆上,飄揚著鮮豔的五星紅旗。銀行行長巴春亭和紀檢組長高權友,神情慌忙地推開反貪局局長管社會的辦公室。巴春亭與管社會是同一列火車拉走的老戰友,到部隊分在同一個營,轉業後又同時被安置到市直機關。逢年過節,兩家禮尚往來,私交頗佳,所以也就免去了許多客套。
正在聚精會神審查一個縣委書記受賄案卷宗的管社會,見老戰友不速而至,習慣地掩上手中的卷宗,麵朝下放好。抬身相迎道:“喲,哪陣風把金融大亨給吹來了。稀客稀客,是順便還是專程?”
巴春亭心中有事,慌得忘了向管社會介紹高權友,便愁眉不展,長籲短歎,一肚子苦水往外倒道:“閑言少敘,老弟是來求你幫忙的。唉!弄不好,我這頂烏紗帽也去 嘍……”
管社會看起來幹脆帶利落,卻也世故地“哈哈”笑道:“發生什麼事啦,這樣嚴重,不至於吧?看把你慌的!天塌不下來,說說看,咱誰跟誰啊,隻要別把我的飯碗踢了,能幫忙的,老兄一定全力以赴。”
巴春亭急急如律令道:“這次搞年檢,意外發現原潘副市長的妻子穀蕊任主任的分理處,缺失款數百萬元,經紀檢、銀監核查,發現這些款都是經穀蕊的手,分十多次用空頭支票轉走的。現在穀蕊不辭而別,下落不明,玩起了失蹤。我們感到問題嚴重,便來報案,想請反貪部門立案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