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錢我不要了,屁股兜裏還有個銀行卡,也送給你,放我一馬,行不?”
“密碼?快說密碼!”劉道光雙手使勁在方啟明的脖頸處搖晃著,咬牙切齒地逼問。
方啟明被卡得上氣不接下氣,吃力地答:“六、六、六個八……”
“去你媽的!”劉道光深知殺虎不死,必被虎傷之理,況且又是為了幫邵敏賴債,蓄謀要索方啟明命的,遂置方啟明的苦苦哀求於不顧,心一橫,兩個鐵鉗般的手同時發力。俄頃,方啟明便眼鼓筋暴,細麻稈腿兒急促蹬彈、抽搐幾下,吐舌翻眼,渾身一軟,魂赴陰曹了。
見方啟明命斷氣絕,劉道光起身喘口氣兒,用腳將方啟明的屍體挑翻個個兒,從其褲兜內搜出一個銀行卡和幾張百元麵值的現鈔,然後從床底下拿出一個早已預備好的尼龍編織袋,把方啟明的兩條細腿兒“喀吧”折到胸前,手慌腳亂地把方啟明的屍體給塞了進去,拉上拉鎖,推到床下,然後與邵敏商量取錢之事……
次日黃昏時分,劉道光在給摩托車加油時,特意多灌一塑料壺汽油,為掩蓋罪惡,他又設計了移屍、焚屍的反偵查手段。
一切準備就緒,等到夜深人靜時,劉道光把裝方啟明屍體的尼龍編織袋掂下樓,放到摩托車後架上,前麵馱著邵敏,朝西環路駛去。
在一個十字路口,一道手電筒的光柱,突然直射到劉道光臉上,他雙眼被照花,忙刹住車,定神一看,但見兩名臂戴紅袖章、手提水火棍、由下崗職工組成的治安巡邏隊員,攔住他們厲聲盤問道:“幹啥的?”
心中有鬼的劉道光見問,登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叫苦不迭。心想,廚師拍屁股,壞菜!倉促間,他隨機應變,急中生智答道:“賣肉的,剛從屠宰場進貨走到這兒。”
“賣肉的!”一名巡邏隊員沉吟著走上前,不經意地捏一把尼龍編織袋,覺得裏麵軟乎乎的像肉,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是人肉。於是,輕輕拍著袋子感慨道:“唉,幹啥事兒都不容易,起早摸黑的,走吧,快走吧!”
早已嚇得心提到嗓子眼兒的劉道光,像溺水的人撈到了救命稻草,暗自慶幸巡邏隊員沒有仔細檢查,於是忙求之不得地點頭哈腰道:“是,是!”然後加大油門離去。
駛到西環路,劉道光停下車,前後左右打量一番,見空曠無人,便把方啟明的屍體卸下來,掂到路邊。邵敏先把汽油潑到方啟明屍體上,劉道光讓邵敏閃開,從褲兜內掏出一根用汽油浸泡過的、手指粗的尼龍繩,將其一端壓到方啟明屍體下,另一端拖出去數米遠,掏出打火機點燃。
烏漆墨黑的夜色下,尼龍繩跳躍著藍色的火焰,攜著“劈啪”分離的火星兒,像一條發光的長蛇,“吱吱”地向前蠕蠕而動,快蔓延到方啟明屍體旁時,隻聽“嘭”的一聲,方啟明的屍體眨眼間便變成一個熾烈的火團。
“哼,叫你狗日的還逼邵姐還錢……”火光輝映出劉道光猙獰的麵目,他故意在邵敏麵前諂媚逞能地發泄一番,得意地掉轉車頭,返回市內。
案件聽到這裏,雷鳴對呂勝附耳提醒道:“哦——,這就形成了我們在現場發現的開始往南,後又往北的半個S形車痕。”
呂勝會意地點點頭,注視著邵敏問:“講講劉道光的基本情況,麵貌特征,居住何地,手機號碼?”
邵敏搖頭答:“我隻知道他叫劉道光,別的真的一概不知。他高個兒、長臉,左腮幫子上有一條刀疤,胳膊上文青龍盤劍。自去年認識他以來,每次都是他到‘迎賓旅館’找我,來去匆匆,神秘兮兮,就像街頭送小廣告的,隨便一塞就走人。從未見他用過手機,也不講自己的事兒,言談舉止中,我隱約覺得他好像是黑道上的人物。再說啦,妓女與嫖客,他拿錢我供色,毫無信義而言,加之我開魚行懶得問鱉市。唉!”邵敏長籲短歎一聲問:“竹筒子倒豆子,我都毫無保留地全倒出來了,該讓我睡會兒了吧?”
呂勝以勝利者的口吻,幹脆地答應道:“嗯,我看可以!”而他的腦海裏,此時已在盤算著如何大海撈針,盡快尋覓到神秘人物劉道光。
潁川市新世紀廣場。旌旗獵獵,歌聲嘹亮;豪情似火,龍騰虎躍。
坐北朝南,臨時搭建的閱警台上方,懸掛著紅色巨幅橫額,上麵醒目地貼著“潁川市公安機關閱警式暨崗位練兵成果彙報表演”的白色仿宋體大字。閱警台兩側,一對碩大的橘紅色氣球懸若日月,騰空搖曳,一個氣球下拖著一條瀑布般、從天而降的頎長紅布,上麵貼著一副對聯。上聯是:“與時俱進求發展振奮精神頑強拚搏全力維護社會治安穩定”;下聯是:“固本強基上台階從嚴治警苦練精兵切實加強公安隊伍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