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很感慨。
時光荏苒,好像是白雲蒼狗。
時節已至夏,可重慶的天一反往年,好像是不急不緩,不驕不躁的那般,依然如春。
哪如往年鐵板燒。
我沒有很感慨。
因為時間不急不緩的過了好多年,我由一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屁孩,慢慢成長至今。仔細一想,好像是十九歲的模樣了。
歲月安穩,她在人間流連不知多少年,一刻未曾停下腳步,也從未離開放棄過。
一如我,喜歡便是喜歡了。
哪管惡言相向,哪怕流言蜚語,哪有後退一步。
我從未貪杯,原因大抵是沾酒臉就紅。腳步虛浮,頭暈腦脹,那般滋味,真心不太舒服。
可我卻總是喜歡一種酒,依稀記得有一個很優雅的名字,竹葉青。
喜歡一個東西,總是需要理由的,就如這酒,大概是因為在某本書中有一個上海姑娘皇甫徽羽,一壺竹葉青,一抹胭脂紅。
還有一本日記。
《呻吟語》中寫:怒心養到極處,世間都無罪過。
這是日記中提到的。
我在等,等一個能在我爛醉如泥之後,口中罵我千百遍,手上的動作卻從未停歇的人,端茶送水,熬粥煮湯。
我沒有太多感慨。
世間有個詞,叫孚甲。
貪貪戀戀的過了些時日,以為已經到了七老八十的歲數,可我木然抬頭,方才記起不過虛歲十九。
餘生怎樣呢。
抹不掉一縷若有若無的感傷,多半是因為懷念起了小時候光腳丫撒野的跑遍整個村子的時光。
可人總是要長大的,哪有那麼多的感傷。
我背離了最初最初的夢想。
科學家?這個詞很神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現在也是。
那是一個夢,我做了無數次的夢。
後來才發現,那僅僅隻是一個夢。
我知道,小時候的我很****,也很呆逼。
總以為全世界隻有兩個國家,一個中國一個外國;還以為外國人都長一個樣,哪有區別;還喜歡說,以後長大了娶媳婦不讓她挨著我睡,讓她挨著媽媽睡。
那一天,有個女子,看著我。
然後問我額頭上的疤痕哪來的,接著將我的手拿過去看了看,指著手上的傷疤問,這些是哪來的。
還問了一句:這些疤痕出現的時候,你媽媽在哪兒?我覺得她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溫軟,貌似與她不太有關。
如玉,能這樣說嗎?
然後我記著,我喝多了給她打電話,半夜,最初她沒接。我掛了,心裏隱約失落。
三分鍾後,我電話響起,是她打過來的,語氣估摸著是因為在睡覺,顯得有些倦怠。
然後,說了兩句,就聽見電話裏傳來她的呼吸聲。
不見。
長大了,回不去了。
小時候的一切都隻是小時候了。
對吧。
要不然,我也不會喝酒如常不會再說好難喝。
要不然,我也不會再說誰讓娶媳婦誰就是壞蛋。
要不然,我也不會站在山上豪情滿誌的說江山如畫了。
……
約莫著多年前的一個夜晚。
我曾抬頭仰望那一片天,低聲對自己說:看,那就是天上的星星啊,據說還有牛郎和織女。
拖拖拉拉的男人。
哪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