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聖碑鬼柏 神墓壁畫(29)(2 / 3)

九隻雪橇犬三隻一排,拉著大雪橇滑行雪地,厚厚毛皮黑白參雜,落滿雪花,冰晶閃爍。長途跋涉,這群畜生吐出鮮紅舌頭,噴出白氣。雪橇揚起陣陣銀塵,冰晶飛舞,霰雪洇染,閃爍晶瑩光輝,遠遠望去猶似一條鱗光閃閃的大白龍尾隨雪橇而去。

乘坐雪橇的女子也是裹著白色鬥篷,隻是不知同騎乘白駱駝的那位西域女子有沒有關係?

這些壁畫幾乎將祖國山河畫了個遍。

這些壁畫摳不下來也帶不走,野豬早就有些不耐煩,不解地說:“這是什麼意思,歌頌祖國的大好河山麼?”

慕言搖搖頭,說:“沒那麼簡單,每張壁畫都有深刻含義,說是墓主人生平曆史有些牽強,可能是留下的某種神秘夢境,隻不過太過意識流,想到哪裏畫到哪裏。我們看來就成了碎片,不好聯係在一起。”

此後還有許許多多壁畫,愈發怪誕而誇張,有十萬大山的苗族靈女,也有雲南雨林的妖獸,有瞳仁漆黑的紅袍大俠西子湖畔對弈,也有深山古刹立地成佛的老者,臉骨嵯峨,神態蕭索……

一時間也看不了那麼許多。

喀丹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隻是沒有想到收藏的畫作依然如此出色。這裏幾乎成為了博物館或者會展中心,將許多美術作品統統搬到墳裏,在墓穴裏開畫展。這樣的行為藝術堪比黛玉葬花,乃是極品的藝術家方才能有的奇思妙想。

這條空曠的甬道如同長長的畫廊,靜謐無聲。

那般模樣仿佛沉寂了數萬載,古老氣息蕩漾而開,在大殿穹頂回蕩,有種難以名狀的曆史感和滄桑感。

慕言行走甬道,聽著腳步回聲,霎時間有種穿越曆史之感,仿佛並非是在墓地,而是行走夢中。

慕言正在創作《石頭手記》,甬道壁畫同這部武俠小說竟然有些契合,仿佛將他的作品畫成畫作放置這裏,令他不可理解。難道是幽靈墓地挖掘出了他的潛意識裏的東西,擺放在這裏不曾?

無論如何,要將這些美麗的東西全盤笑納。慕言當即決定,將這些畫作為小說的素材。也不知是這些畫啟發了慕言,還是慕言的潛意識裏的畫麵出現在了這裏,或許兼而有之吧。

穿過一處玄關,接下來的畫作徹底推翻了慕言關於潛意識的推斷,仿佛又成為了墓主人的生平和曆史。

空瓶子在又走了十餘幅之後突然駐足,亮晶晶的大眼眸望著眼前的壁畫,問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慕言回頭,順著他的指引望去,壁畫畫著一人身著滿清補服,被人用一頂軟轎抬著,模樣甚是倨傲。四名轎夫留著晚清的陰陽頭,將辮子盤在頭上,跟班手中拿著褐色藥箱。

空瓶子手指在壁畫上細細摩挲,睫毛一閃,說:“陰文鏤花金頂珠,藍翎八品頂戴,看樣子是滿清太醫院正八品禦醫。”

駒子說:“七品就是芝麻官了,八品豈不更小?怪不得補子繡的是鵪鶉。”

慕言擺擺手,說:“非也,太醫院禦醫是京官,非一般縣丞、學正、教諭之類的地方官可以比擬。就好比現在,北京的一個處長也許級別不高,權力卻大得很!在某些方麵,南方某些省級高官都要看他的臉色。”

接下來那位八品禦醫換了一套衣服,成為長袍馬褂的文士,頭戴瓜皮帽,鼻梁有副金絲眼鏡,抱著紫鼎煉丹。

這張壁畫內容豐富,上方是煙管巷子,有幢看似普通的樓宇,匾額題寫“煙霞閣”三個閃閃發亮的金字,左右楹聯為:

因火成煙,若不撇開終是苦。

官舍為館,入能回首可成人。

背景是煙霞閣橫臥大煙鬼的混堂,呼吸煙霞,消磨歲月。大廳如同燕窩,數榻橫陳,煙泡敷上煙槍,如同燕子銜泥叼枝。青燈有味,吞雲吐霧,渾然不知今是何時!?

二樓煙室明窗粉壁,幾榻奢華,金漆坑床鋪設蘆花墊和龍須席。侍者代客燒煙、裝煙,香茶、水煙、熱毛巾源源送至。煙客躺上煙榻,張口就有象牙煙嘴送嘴,立時就可以吸食……

這些壁畫的出現,似乎推翻了探險隊之前的猜測,後麵壁畫都是滿清時期,內容也同樣飽含豐富信息。比如其中有一副畫的是一條彎彎街巷裏的城隍廟,有位來自英國的西洋人頭戴黑色的圓筒禮帽,頗具紳士風度,旁邊洋婆子挽著這位英太爺,衣裳有著過度裝飾的蕾絲和褶皺,打扮得如同會走路的婚禮蛋糕。

慕言解釋說:“這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風格,時間上恰好和我國的晚清對應。”

英太爺麵帶微笑,舉止優雅,拿著一枚明亮的月光寶珠,旁邊中國老百姓辮子盤頭,骨瘦如柴,麻木而茫然地看著這些洋人。

英太爺是誰?

手中是何寶貝?

不得而知。

這些畫的曆史背景是晚清,再往後走就有些詭異了,清朝墓地居然出現了民國時期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