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是寒門子弟,孩失其怙,幼喪所親,旁無弟兄,藐然一身。因為家境貧困,對財富和金錢非常迷戀,經常做白日夢想發財,期待能夠一夜暴富。
然而,現實非常殘酷。
因為沒有提幹,當兵轉業回來,民政局沒有給他安排工作,隻好外出打工。因為沒有一技之長,隻能做類似保安的工作,一年下來也掙不了幾個錢。轉眼已近而立之年,不僅一事無成,連個媳婦兒都沒有撈到。
過年回家,因為囊中羞澀,他都不好意思出門走親戚。
鬱悶的時候就找狐朋狗友喝酒,閑聊時聽到水手提及挖墳盜墓的勾當,說得神乎其神,便有些躍躍欲試。
“要致富,走險路。隻要你夠膽兒,眼前就有筆潑天富貴。”水手一口喝幹杯子的啤酒,努了努長滿胡渣的嘴唇,說:“距此不遠處的大江,江底有艘沉船,船主是富可敵國的明代叛賊。這條沉船裝載的貨物是多年積累的軍餉,金銀財寶不計其數。”
野豬眼睛泛出貪婪的綠光,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問道:“船怎麼會沉到江底?”
“還不是因為起義失敗,謀反遭到朝廷鎮壓,運送軍餉之船沉入了江底。”水手滿上啤酒,說:“沉沒之後,沉銀灑落各處,幾百年以來附近漁民捕魚的時候經常能夠拾到。”
野豬有些心癢癢,說:“這樣的寶藏,就沒有引來眼饞和覬覦?”
“眼饞是肯定的,隻是幾百年來沒有人知道沉船的準確位置。”水手喝了一口啤酒,說:“後來,位置終於被附近捕魚的漁民發現,盜寶賊不計其數,而且收獲頗豐。當時,一個農民工弄了兩套潛水裝備下河,摸上來的東西就賣了四十多萬。”
“四十多萬?!”野豬掰著手指,頓時來了興趣。他在外打工一年,撐死也就十萬左右,這樣倒一個鬥居然是他的四倍!如此這般還找工作幹嘛,直接跟著水手倒鬥不來得更快?!一次就夠他在外幹四年。
這頭肥豬,就這樣跟著水手成了盜墓賊。
月黑風高的夜晚,兩人劃船來到江心。
水手向來自私自利,而且為人十分奸猾,明明水性好卻讓野豬下水承擔風險,自己在漁船上抽煙,把風放哨。
野豬也是財迷心竅,穿著潛水服就下了水。總算是豬有豬福,遊入江底找到了一箱沉銀。貪婪的野豬不停地裝銀錠,潛水服越來越沉,最後重得水手拉不上來。
要不是岸邊警燈晃動,派出所警察巡江捉拿盜賊,隻怕野豬不會上來,會躺在水裏一輩子和這些銀子睡在一起。
因此,野豬向來貪財,屬於要錢不要命的主兒,因為挖烏木被卡在湖底一點也不意外。聽到水手說到此處,慕言眉毛一豎,說:“你扔下他,自己上來了?”
水手有些理屈,伸手擦擦鼻息晶瑩閃亮的水珠,說:“我本來準備救他的,結果發現湖麵有異動,就趕著上來救你們啦!”
“息怒!”紅辣椒見慕言臉色難看,拍拍他的肩膀說:“如果水手不上來支援,我們倆早就被禁婆的頭發纏死了,這麼做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顧全大局,就得犧牲野豬的性命?!
大家的命是命,野豬的命就如同草芥?!
慕言有些憤怒,雙拳緊握,骨節哢哢作響。
“我知道你和野豬是發小,也是兄弟。”水手是亡命之徒,緩緩地將閃爍幽光的蝴蝶魚刀遞了過來,說:“這樣吧,你紮我一刀,我替野豬償命。”
黑色眼睛,寒光湧動,慕言一把奪過魚刀,頂住水手喉嚨,說:“你以為我不敢?!”
兩人轉眼就要動手,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