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忠又把穗穗緊緊地拽進懷裏,嘴巴從她的臉頰移向了她的嘴角、脖子,一隻手撫在了她的胸前,一隻手就往她的下身遊去。
“不,不要!”穗穗奮力掙紮開來,白天裏阿笑那回蕩在婦產科手術室的慘叫,隔著玻璃直敲她的耳膜,把她的心尖也提到了喉嚨上。墮胎,多麼可怕的字眼!這是她答應陪阿笑來醫院之前沒有想到過的,她還天真地以為以一個本地女孩的身份陪著阿笑,就能獲得醫生的優待,給予阿笑未婚懷孕最佳的指引,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唯一的解決方法隻能是如此,活生生地把一個已經存活的胎兒絞殺在母親的身體內,實在太殘忍,太血腥了!
在醫院長廊上等待的十來分鍾,穗穗感覺從未有過的絕望與驚懼:性,竟然會殺人!
要是那晚在草地上,義忠緊繃的下體在她的身體裏也播下了這樣一顆種子,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她顫抖著伸出手掌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這裏,是否也藏著一個已經受孕的胎兒呢?淚水沒來由地從她的眼眶裏滾落,仿佛眼下在手術室裏受罪的阿笑,就是另一個她一樣。
“要是我懷孕了怎麼辦呢?”穗穗撥開義忠伸過來扯著她的手,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睜著烏黑的眼珠盯著義忠。
“怎麼可能呢?”義忠笑笑,“我才沒那麼厲害,隔著褲子也能中!”
“可是,要是真有了呢?”穗穗不肯罷休,還是緊張地看牢了義忠的嘴巴,生怕漏掉一個字眼。
“我就娶你,讓你當我的老婆,滿意不滿意?”義忠重又張開他的雙臂。
“可是我還未畢業啊。”穗穗還是不甘心,無邊的擔心開始困擾著她。
義忠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臉上漲得通紅,悻悻地跟她道別,離開了公園。
穗穗的眼淚“嘩”一聲落了一臉,近來義忠的疏遠才迫使她不得不采取主動,她太珍視這份感情了,自幼比鄰而居,一起賣過畫,一起挨過藤鞭子,還一起幫過老人,一起學習裁縫,人生能有幾個這麼有緣分的朋友呢?雖然生活背景日漸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走在高大帥氣的義忠身邊,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有了篤定的感覺,如今,因為無法滿足義忠日漸澎湃的生理需要,他竟撇下了她一人,把她丟在了這個孤零零的濕地公園裏。
穗穗一路流著淚走出公園門口,準備一個人沿著威遠橋走路回去,突然一個人從轉角處跳了出來抱住了她。
“親愛的,對不起!”路燈下的義忠眼睛閃亮,一臉歉意。
穗穗不由得哭著抱緊了麵前的義忠:“不要離開我,請你!你不能離開我!”
義忠讓穗穗坐上了他的摩托車,一路飛馳,晚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夜已經很深了,橋上沒有行人,汽車也不多,有一輛還緩緩減低了車速,仿佛在為這對有情人讓路。
二人回到了義忠在工廠的午間休息室裏。這是合資廠為義忠這位掛牌高管預備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但是夠了,對於一對欲火焚身的年輕男女,也許隻要有一片草地就足以掩埋他們的童貞了。
“穗穗,你愛我嗎?愛我就給我吧!”義忠哀求。
“不,不!”穗穗的聲音一下子就被義忠溫熱的吻全麵封鎖了,變作了彼此交纏的舌尖之下一個無處逃逸的呻吟。此刻她腦際最後的一根防線仍然妄圖堅貞地指揮著她的手腳做出反抗,但義忠男性的馨香氣息有如迷香,漸漸地擾亂了穗穗的心神,男性的胴體強烈地誘惑著她,那根弦在令人窒息的吻下悄然崩斷,終於最後一星理智如花瓣,慢慢地脫離了穗穗的手心,向著黑暗的深處沉沉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