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親情(1 / 2)

一天下午,何大萍從銀行回到賓館,打通了妹妹的電話,說二萍,我給你寄五千塊錢。

二萍說,寄那麼多幹什麼?

你買部手機,另外,你把錢存入活期本上,是你的生活費。

謝謝姐。

還給姐客氣啊,好好學習。

知道了。聽哥說,你結婚了,恭喜啦,一結婚就把人家的財權要過來啦?你真行啊!

就是不結婚,姐也照樣供你上學,知識是啥?就是智慧,就是本領,就是財富。你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學太可惜呀。

姐,我知道。現在你的生意怎麼樣?

生意好得很,我也忙得很。好啦,不說,你學習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何大萍放下電話,一扭頭看到葉紀剛把他老娘接來了。何大萍慌忙到門口攙扶著婆婆說,娘,我給你準備好了,怕你上樓不方便,咱住一樓,給你空出一個房間。

老人七十多歲了,滿頭銀發,在腦後盤了個“牛屎堆”,是傳統形的老婆盤頭。滿臉核桃紋,皮膚鬆弛著。尖下巴,高顴骨,眼睛大而凹陷,眼珠有點僵硬,放出凶巴巴的目光,就是村裏人說的惡口眼,一臉嚴肅像。說住一樓中,我怕爬樓。說話的聲音又硬又脆。

何大萍是第一次見到婆母,看她的麵容感到有點恐懼,但又一想,人的模樣醜俊,並不代表本人好壞,又覺得她跟母親的脾氣差不多,聽她的話音就是火爆脾氣,響快中帶著硬氣,嘴厲害的很,但隻要心眼好就行。再看看葉紀剛的表情有點怕母親,畏畏縮縮,陀螺似地圍著母親轉,詢問渴不渴,餓不餓,想吃點啥?是個大孝子。何大萍認為孝敬老人是應該的,兒女的命都是母親給的,什麼樣的恩情都沒有這大。她到屋裏慌忙為婆婆伸開床被,說娘,你坐這麼長時間的車,一定累了,先躺下歇歇吧。

老人摸摸床上的白被褥,笑笑說,咦!這被子咋恁軟乎哩!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樣好的被子。又按按床麵,咦!這床也是軟的,睡上去,一準像掉進了棉花窩裏。

不知怎麼?盡管老人現出的是笑臉,但何大萍也覺得可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問題吧。何大萍在一本書裏看到,每個人身都會散發出一種人格場。場與場是否相溶,就產生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通常為什麼有的人一出現,即使不說話,也會使人反感和不願接受。而有的人一出現,就會使人感到喜歡,樂意相處、交談、交心,產生良好的印象。這就是心理學家說的“人格場”問題。人的性格、氣質、能力、品德、感情、思想、意誌、精神、靈魂的總和稱為“人格”,散發出來的不同信息的“氣場”成為“人格場”。這種能量似乎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然而又無處不在,使人們能夠強烈地感到它的存在,這就看彼此的“人格場”放出的能量,能不能溝通相溶。如果場相近,就會產生良好的印象,相反就會產生反感印象。何大萍覺得和婆母的場有些不對,這隻是無形的心理感覺,但她想努力改變,用心用愛去溫暖她。她對婆婆說,這是席夢思床,睡上去舒服,肯定比在家裏強,以後,你就好好享福吧。

老人說,要是把我悶在屋裏,那也不是享啥福。在家裏串串門,和老婆噴噴閑話,我覺得怪開心。

何大萍接著說,您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俺都不放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就習慣了。

葉紀剛說,娘,您可以常坐在院裏曬曬太陽,看看熱鬧的大街。

大街上有啥看,人多車多,鬧吵死人。

葉紀剛說,適應一段就好了。

老人坐在床上,何大萍一邊為她脫鞋,一邊說,等將來咱買套大房子,住個安靜的地方,就好了。您一定累了,趟下歇歇吧。

有一天,胖大嫂給何大萍送來了刷鍋的炊具和雜糧,聽說女兒要出差辦點事,順便去看二萍,她也想和大萍一同前往,當晚就住在二萍學校附近的旅社裏。這裏的樓房有些陳舊,再加上地處郊區,所以住宿費便宜。在這裏住宿的客人,大多是學生家長和附近工廠裏的工人。何大萍說,娘,住賓館吧?這裏條件差。說這話時,她們已經辦了手續來到了房間裏。

胖大嫂坐在床上說,就住這裏吧,離二萍近,還便宜。住賓館死貴活貴,一夜幾百塊,睡哪兒不是睡,都是一張床,睡的床鋪再好,也成不了神仙,發不了財,白花幾百塊,省下錢給二萍。

娘,你出來的機會少,不是想叫你睡舒服嘛。

啥舒服不舒服,從前,草窩就睡了,這裏的床鋪幹幹淨淨的,不比草窩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