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確實不同於一二層。
沒有過多的賭具,隻幾桌對座桌椅排列,在那盡頭之處,屋門之前,正擺放著一張方桌,方桌之上,擺著一柱香,一副棋。
見遲幼欽走進看著那桌上的棋局愣愣出神,那夥計也不多言,隻道,“客官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解出這盤棋,那就能進這主屋見東家。”
夥計話音剛落,不知何處,便出來幾個壯漢,將樓梯口堵上,那架勢,是遲幼欽解不出來,就當真不給走的意思了?
看著現在這境況,遲幼欽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又自作聰明,心中隱隱的不安,告訴自己,今天肯定得出事。
然而鳳厘,雖看不懂那棋局,卻好像比遲幼欽冷靜許多。
“遲哥,這是什麼棋?怎麼看著這麼奇怪?”
長呼一口氣,遲幼欽也不答鳳厘的話,隻撩袍在桌前端坐下,認認真真看著桌上的殘棋。那不是圍棋,而是很明顯的象棋,楚河漢界之上,三卒單缺象對雙車一兵,是經典的象棋殘局,如果遲幼欽沒有記錯,那應該是叫“蚯蚓降龍”。
對這棋局有印象,卻不代表遲幼欽會這解這棋。象棋這東西,大多人也隻是一知半解,而遲幼欽很不幸就是那大多數人中的之一。
在遲幼欽深深陷入那局棋中的時候,鳳厘卻因著漸漸沉重的身子倏地提高警惕,在掃視一旁並未有多餘動作的壯漢和那守在一旁的夥計時,目光最後落在那即將燃盡的香上,看著那火光漸漸泯滅,鳳厘突然身子一跌,堪堪撐著那桌子,才穩住了身形。強撐著疲重的眼皮看向一旁的遲幼欽,見她漸漸迷失,當即鼓起內力大喊,“遲哥!”
鳳厘話音剛落,那夥計便朝著身後的壯漢使了眼色,而後對著漸漸陷入昏迷的遲幼欽道,“客官,既然您解不出來,那就隻能換個方式見咱們東家了。”
感覺到不對勁的遲幼欽和鳳厘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就在身後壯漢抓住他們之前,突然倒下。努力睜著疲憊的眼,卻怎麼也看不清那漸漸模糊的影子,手中拿的東西,是什麼。
確定遲幼欽二人當真暈的沒了意識,那夥計才一把扯掉頭頂的包巾,轉身對著主屋內的人端正道,“東家,人已經解決。”
夥計話音落,那主屋的門便吱呀輕開,從中走出昨日那絡腮男,不過,在那絡腮男身後,卻還有一人,身著淡綠,一雙冷漠的眸子,將那張芳華驚羨的麵容襯得冰冷如雪。
絡腮男看著門前桌上躺著的二人,唇角微扯,對身後走出的女子道,“阿攸姑娘,這兩人,就是昨日來賭坊的人。您看,是要給樓主帶回去還是直接解決掉?”
那身著淡綠絨衣的女子,便是阿攸。隻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是遲幼欽的婢女,而是絕息樓的人。
阿攸走到遲幼欽暈倒的桌前,目光觸及抬手扭起的遲幼欽的臉時,倏地眉頭緊皺。大腦思索之後,道,“先留著,著人送往青鸞山。”
“兩人都送?”
聽得那絡腮男的話,阿攸才斜睨一旁暈倒的鳳厘,“這人是哪裏的人?”
“是祁水山莊莊主新收的義子。”
“義子?”
“是。祁水山莊莊主前幾日七十壽,也不知這人和那莊主什麼關係,突然就成了祁水山莊少莊主。”
這倒是有趣了。孤身七十年的祁水山莊莊主,竟然也在老來之時收義子?
“一並帶走,解決掉祁水山莊的尾巴。”
“是。那阿攸姑娘何時回青鸞山?樓主昨日來了信,著您早日回去。”
“知道了。”
丟下三個字,再睨眼那暈倒的二人,阿攸便徑自朝著樓道而去。
在阿攸走後,那夥計連忙湊到絡腮男麵前,“東家,這阿攸姑娘不和我們一道兒回去?”
看著夥計麵上的遺憾色,絡腮男一抹麵上的胡子,笑道,“這阿攸姑娘可不是你能肖想的。這兩人太奇怪,送回青鸞山,讓樓主定奪,即日啟程。”
聽得絡腮男的吩咐,夥計連忙斂去麵上的神色,指揮著那幾壯漢一道將遲幼欽二人打包帶走。
日月昏沉,遲幼欽二人便這麼不知不覺,被不知明的人,送往未知的青鸞山。而在祁水山莊中,意外地出了書房的兩人,在得知遲幼欽二人莫名消失後,卻是一陣慌亂。
祁水山莊主廳。
身著一身暗色簡袍的祁昌,正襟危坐上首,和右側客首座上麵色嚴峻的曹子衿一道,緊緊盯著下首躬身站著的常樂等人。
“阿福,到底怎麼回事!”
阿福聽得祁昌的話,連忙躬身上前,“莊主。前日少莊主和夫人出門遊玩,夜裏回來。昨晨早,少莊主又和夫人一道去了祁北山,午時回了莊,酉時便又出了莊。今日晨早還沒回來,阿福就差了莊上的人四處尋找,可是找遍了湖州,也沒發現少莊主和夫人的蹤影。現在常山等人還在湖州城中和城郊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