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出沒,請小心
偶像劇場
作者:竹水流
【故事簡介】她從沒見過這麼刻薄的畫家,無視她七次誠心誠意上門索畫,更淋了她一身水,害她暈倒住院。她以為買畫無望,他卻又以畫為誘餌,讓她做他的司機,他的園丁,真是個奇怪的畫家!
1、
蘇筱第七次造訪杜崇倫,杜崇倫連門都沒給她開,不像第六次還冷冷警告她:“如果你再來騷擾我,我就對你不客氣。”
怎麼不客氣法呢?
他並不是高大威猛的男子,身材瘦削單薄,皮膚透著股病態的白,如果打架,蘇筱很有信心能打贏他。
她一邊敲門一邊說:“杜先生,劉備三顧茅廬都能請來諸葛亮,我都來你這兒七次了,你好意思不賣張畫給我嗎?”
是,杜崇倫先生是一名畫家,而且名氣不小,蜚聲國內外。他的畫作千金難求,傳言要買到他的畫需得到他本人同意。
他認人不認錢。
很明顯蘇筱的BOSS沒有得到他的認可。老實說,蘇筱的老板就是一暴發戶,沒有任何品位,他想買杜崇倫的畫完全是附庸風雅,裝模作樣。
蘇筱完全理解杜崇倫。
但是她不能跟老板說“人杜崇倫覺得你沒有品位,把畫賣給你是暴殄天物”。身為老板的首席秘書,她要相信天底下沒有自己辦不成的事。
她甩了甩利落的短發,繼續敲門:“杜先生,我很有誠意的。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們老板,但是偶爾你也要讓作品走入鄉間,況且我們老板願意支付一大筆……”
“嘩啦!”一大盆水從天而降,準確地將蘇筱淋成了落湯雞。蘇筱抹了抹臉上的水,抬起頭,正好看見杜崇倫麵無表情的臉在二樓的窗戶邊上一閃而過。
他所謂的不客氣真是太娘炮了!蘇筱對著已經無人的二樓豎起中指。
冷水並沒有澆熄她的執著。此時正是早春時節,空氣中還帶著陰冷的寒氣,她哆哆嗦嗦地抱著身子站在門外,繼續敲門:“杜先生,你不把畫賣給我,我是不會走的。”
杜崇倫沒有理她。
她靠著門坐下,衣服又濕又冷,貼在身上實在難受,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一直坐到晚上七點鍾,杜崇倫始終沒有過來開門。她頭疼得厲害,昏昏沉沉地像灌了幾斤鐵,終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是在杜崇倫的沙發上,濕衣服被換成了男式襯衫,身上蓋著一條厚毯子。
“啊——”她坐起來尖叫。
“你醒了。”旁邊的沙發上傳來杜崇倫的聲音,接著一杯熱水和兩粒藥丸遞到她跟前。
“你有點發燒,把藥吃了。”
她顫巍巍地看著他,並沒有接:“你……幫我換的衣服?”
“你看這屋裏還有第三個人嗎?”他說。
“那你什麼都看到了?”
杜崇倫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說:“嗯。”
“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蘇筱咬牙切齒。有這種把人家姑娘看個精光還這麼鎮定的人嗎?是她身材不夠好,還是他喜歡男人?怎麼著也該來一句“不好意思、對不起”吧。
他淡淡說:“司機請假,我不會開車。”頓一下又說,“你先把藥吃了。”
蘇筱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接過水杯和藥丸,吞下去。藥丸很苦,她眉頭微皺,輕輕咳嗽。
杜崇倫說:“今晚你睡這裏,明天一早再回去。”
“不用——”無意間瞥見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她推辭的話又咽了回去,改成,“謝謝,打擾你了。”
當天夜裏,蘇筱又發起燒來,渾身像著了火一樣,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她跌跌撞撞地跑進杜崇倫的臥室,杜崇倫聽見聲響打開燈,第一反應竟然是:“你想做什麼?”然後才看見她的臉紅得異常。
蘇筱拽住他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送我去醫院……不會開車……叫救護車……”斷斷續續說完,再無力氣支撐,砰的一聲倒向他,杜崇倫重心不穩,也跟著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要減肥了啊。蘇筱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想。
2、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杜崇倫不算冷血,一直陪在她身邊。見她醒了,淡淡說:“已經打了退燒針,沒有大礙,下午就可以出院。”
蘇筱不知道說什麼,她其實身體很好,平日裏感冒發燒睡一覺就好。這次居然燒到要來醫院,可見真的是病得厲害。好不容易病這麼厲害,不能將機會白白放走。
當下她一隻手撫額,用虛弱的語氣說:“燒得這麼厲害,萬一引發肺炎可怎麼辦呢?”
杜崇倫冷冷地瞅著她。
她繼續保持半死不活的狀態:“聽說肺炎弄不好就會死人!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
杜崇倫雙臂抱肩:“蘇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賣一幅畫給我——”蘇筱抬眼注視他,眼淚汪汪的好似一眨眼淚水就會落下來,“我都受了這麼多罪了,你就當是我買畫,不是我老板。”
“好。”杜崇倫答應得很幹脆,搞得蘇筱嚇了一跳,半信半疑。
結果下午她出院時,杜崇倫果然送了一幅畫過來。她高興得差點送杜崇倫一個飛吻。
她先回家換衣服,換好之後忍不住拆開畫來欣賞。一看就愣住了。
杜崇倫畫的是蘇筱。
雨天的背景,她穿透明的雨衣抱膝坐在一所房子門前。房子裏亮著燈,房子外麵是她孤單的一人。
蘇筱沒有藝術細胞,可是刹那間她猶如被人狠狠擊中鼻梁,酸漲難忍,眼中堆滿淚水。
她想起自小家中貧困,她的童年已經在為生活煩惱、奔波。
她想起畢業之後那麼多年,她背井離鄉,在陌生的城市苦苦打拚。
她想起無論她多難過,在人前也一定要保持笑容。
她想起這麼多年,她身邊一直沒有等到對的那個人。
她以為沒有人看穿她的偽裝,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沒想到杜崇倫一眼看到她的內心,看到她不輕易示人的孤寂。
這個男人啊,他懂她……
等等,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她擦了擦眼睛,把畫平放在桌上。好像……老板把這幅畫掛在哪裏都不合適吧?
杜崇倫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蘇筱恨得牙癢癢,為著一幅畫她已經耽擱了好幾天的工作,這人到最後還擺她一道。不,她不會放棄,她立即帶著那幅畫打車去杜宅。
“你怎麼又來了?”杜崇倫明顯不太樂意見到她。
她抱著畫說:“你是故意的嗎?隨意畫個風景畫什麼的就好,為什麼要畫我?”
“因為想畫。”
蘇筱怔了一怔,語氣柔下來:“可以換一幅嗎?”
“不可以。”杜崇倫要關門,蘇筱靈敏地擠進去,撲閃撲閃大眼睛:“求你了。”
“也不是不可以——”杜崇倫摸了摸鼻子,蘇筱大喜過望,沒想到真有轉圜的餘地。
“除非你給我當半個月的司機。”
3、
當半個月的司機——這是杜崇倫的條件。
一點都不苛刻,蘇筱一口應承下來。她跟老板把情況講清楚,老板毫不猶豫地批給了她半個月的帶薪假期。蘇筱想,就算是拿她本人去換杜崇倫的一幅畫,老板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吧?
“我給你當司機,有工資嗎?”兼職司機的第一天,蘇筱無比期待地問杜崇倫。
杜崇倫看都沒看她,冷冷地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