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心（二）
x市，鍾靈山。
一行人隨著賈教授來到鍾靈山上一處相對於來時一直是呈坡度的平坦地段。
雖說此地不大，但足以讓大家可以盡情的徜徉在驚歎中。平日裏幾乎見慣的了三山五嶽之別的，如季楓、冷雨，也不得不為眼前所見而震撼。眾人的眼裏，眉裏，顏裏除了那幾乎占據他們上空空間的明月，再無其他。
隻因上山時給予照明的月亮此刻像是就在眼前，隻要你一伸手便能摸著，當然沒人真的這樣做。不是恐驚月上的神仙，隻是他們腳麵下是看不見深度的崖壁。膽子大隻能稍微靠近崖邊，以求能接受更多，更近的月澤。恐高的雖不時有眩暈襲來，但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腳，往前靠去。
冷雨就是典型的這類人。
此刻的她，早已忘了先前與某人的不快。隻是雙手緊緊抓住身旁之人的軍大衣袖，害怕急切的慢慢跟著挪步，似乎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感覺到身旁人兒轉變的複雜情緒，再看到先前白白胖胖小手被凍的紅紅的，在季楓正打算有所動作前。女孩悶悶地，可憐地唔唔道：
“要是小夏在就好了，我們都約好了等有機會我要當她免費導遊的。”
女孩抬頭靜靜地看著身旁男子，半響。被冷雨盯著看雖不是第一次，可季楓覺得這一次沒有以前的調侃心情。就在季楓以為女孩不會開口了，正想出聲安慰時。
“季楓，你知道小夏得了什麼病嗎？”
季楓愣了一下，正想回答。
“我要聽真話，季楓。如果哪天被我知道你騙我，我們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冷雨突然的話，讓季楓感覺自己的心像喉嚨被硬裏塞了個雞蛋一樣，不上不下，呼吸困難。
過了許久，沒有得到回音，冷雨轉頭看向遠方，眼前景依舊，可剛才的心情早被看見摯友躺在隔離室時的憤怒所取代。
“要是我查到的真相並非像申城東所說的那樣，而是充滿了某種陰謀。季楓，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話落，放開緊握的手。目不斜視提步向前而去，徒留男子站在原地，麵露糾結之色。
而其他同學好似沒有發現兩人突然拉開距離，大家一心放在那即將到來的傳說時刻。
“嘟！”的一聲後，接著的電子報時讓眾人的心猛然又狂跳了幾下。近了！近了！近了！
本來有些煩躁的冷雨這時也品平靜下來。想到以前小夏看到自己從這裏拍回去的照片時。那眉裏，眼裏流露出的歡喜、向往之意，是那樣清晰。握著相機兩側的手不禁緊了緊，暗想：一定要拍下天下之景，等自己回去了，小夏醒了，給她一個驚喜！
就在大家在心中千呼萬喚、萬分急切期待時，位於他們後方的一棵大樹下坐著的人可是平靜的很。
他坐的很端正，遠觀似打坐。身上散發的氣息遠比麵上的歲月痕跡來的讓人敬重。近看，人家正閉目養神，雙手隨意搭在腿上。
花白的睫毛動了動，一雙深如古井的漆黑眸子慢慢浮現，看向遠方。
就在老人睜眼的那一刹那，一縷晨光直照進他的眼底。
老人慢慢起身，朝著光線的方向走去。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
激動不已的同學們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就見自從上山以後不曾說過一句話，不曾搭理過任何人，一個勁兒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賈教授不知何時已站在所有人前。
像受到蠱惑般，大家的目光緊盯著前方之人，隨著他的動作而做。緩緩抬頭看向晨光與上空縈繞的薄霧相交映處，在刀切的崖壁上，一個模糊朦朧的影子若隱若現。一個似傳說中的雨神—龍的影像越來越清晰，這時同學們腦海裏不期然的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天下之景。
就在這一閃神的時間，可能一眨眼的功夫遠比不上；就在人們以為隻要掀開那薄薄一層紗便能得見真容的影子卻不見了。
不見了，並非是消失。
隻留像框架的晨光與雲霧場景，而作為點睛之筆的主要內容卻不知所蹤。隻留滿麵不可置信，保持抬頭的人定在原地。
四月初早晨即使充滿陽光，也是微涼的。
賈教授在龍影不見後便抿唇埋頭走向他剛坐過的那棵樹下。還未走幾步，他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看著樹的方向。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樹下出現了一尊白玉雕像。
帶著絲清晨獨有的清冽味道的晨光穿過薄霧，透過稀散的樹葉落在他身上。
雕像微垂著頭，在他周圍有著閃閃星光，看不清模樣，辨不明性別，身上的衣衫不似現代的，隻因花紋繁雜且精致，衣袖、領口、也全泛著光，在陽光下更顯耀眼。
老者欲向前的步子還沒邁開，白玉似活了一般。
隻見他微抬了下頭，半開半睜的看了眼老者，帶著意味不明的意味像出現時一樣無聲無息原地消失了。
望著白玉消失的地方，賈教授久久沒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