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今生
第一章失心(一)
此時,g市,第一人民醫院。
皎潔柔和的月光從半開的窗戶漫進來在白色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淡藍色的紗簾隨風飄蕩的影子。
這是一間不大,設計簡單,但透著幽然靜雅意味的臥房。統一色的裝飾品,如衣櫃,窗簾。白色的地板,牆壁。它們彙成一個藍與白相交的世界。若不是床頭立著專為病人輸液的伸縮架,若不是床上的人半靠著的枕頭是醫院為病人特質的高低式的,若不是床頭有著明顯的急救字樣的按鈕,實在讓人無法與醫院病房聯係在一起。但即便是病房,想必也不是普通級別的。
窗外的明亮也將屋內的設置映了個大概,不得不說他們這次對自己真的很好,或者這是一種無形的補償吧!
這已是自己醒來的第五晚了。除了每天例行的各種檢查,查房和飯點到來的人外,再無其他人。手術應該是成功了吧!猶記得手術前一個個關心急切的眼神,他們應該都在另一個房間吧!特別是他。想到這裏,於小夏苦澀的扯了扯了泛白幹燥的嘴角,努力逼回了漫上眼眶的溫熱。
自醒來的第一晚起,於小夏幾乎都不怎麼睡,也沒有人會在意她是否有好好休息。醫護人員每天就像例行任務般做完該做的立馬閃人,讓她想找個人問些事也隻能作罷。
不知是不是手術的傷口正在愈合期的緣故,讓她覺得自醒來後自己的身體好像與以往不一樣了!特別是心髒老是處於一種莫名的悶疼中,要不是清楚自己做的是腎髒手術,要不是傷口沒在胸口而在後腰,她還以為他們連她的心也要覬覦。於小夏不禁自嘲起來。
想像往常一樣望著窗外到天明,感受著第一縷晨光給自己的朦朧感。可不知為何今夜有了想親身體驗的衝動,並且這個想法時不時出現在腦海。
輕輕掀開半蓋在身上的淡藍錦被,將手撐在柔軟的床上,盡量保持下半身不動,慢慢使身體移到床邊。剛開始做這個動作時,可是汗流浹背,就算是被冷雨稱為令她羨慕嫉妒恨的排骨身材,但快一米七的身高在那。對於怕牽動傷口,更怕麻煩別人的於小夏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不過再大的困難在看到護士第一次扶她去洗手間時皺起的川眉時已不算了。看她那熟練的動作,就明了。
當雙腳落到地上,貼著地麵移了幾步後,發現前幾次的撕裂感輕了些許。慢移到了窗前,隨著簾子的合攏,潔白無瑕的似玉圓月印入眼簾。明亮的月光下,依稀可見她額頭和鼻翼兩側的細汗。
輕閉雙眼,微揚下巴,半長的栗色頭發隨意披散在腦後。享受著此刻微涼月光在臉龐的輕柔撫摸。於小夏不知此景下的她美得不似真人。
同樣的夜裏,位於g市最繁華地帶最高的那座樓的頂層露天鏤空屋裏,一男子一手半插在西裝褲上,一手搖曳手中的水晶高腳杯。紅似火的液體繞著杯沿泛著星點光。男子麵無表情的望著天上某處,突然,手一抬,頭一揚,一口喝掉杯中之物。然後一揮手,某物沿拋物線落在滿是紙屑的婁裏。在這寂靜的夜裏,再細微的聲音也會特別清晰,何況男子“嘭”的摔門聲。延長的聲響配合著不知何時竄進的風在無人的頂樓肆虐了很久。
於小夏在的那個房間隻是第一人民醫院一棟非對外vip樓中套房的一間。這一棟樓一共三層,每層五套房,套房間相互獨立。從空中看,套房按圓的半弧排列。在樓前連著是一個以休閑為主的封閉式庭院。處於弧線末的是於小夏的房間,正因為角落才少了樹的遮擋,可以讓自己沐浴到月光。可這遠不夠,想完全置身其中。強烈的想滿足感驅使她慢慢打開門、下樓,來到院裏。
背靠在一顆不大樹下麵向著空中那輪大的有些不真實的長椅上,感受著天然的洗禮,於小夏突然有了種從未有的莫名心安感。心中連續幾天來的悶疼好似從未有過。
x市,鍾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