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想事,這很危險的。
好在,往事想過許多遍了,不用太走心,不用太牽扯開車時的精力。
這世上,什麼都不缺,就缺後悔藥。
韓萱儀現在才明白過來,認識信海洋,是她惡夢的開始。
車速慢下來。幾乎就是怠速行駛。
韓萱儀在想事,有意減速,防止危險。
信海洋卻說話了。
“你這車開的,什麼時候到家?”
韓萱儀關閉回憶的窗口,心思回到開車上來。
車速上來了,並不妨礙韓萱儀想眼前的事。隻是這個車速,比剛才的,稍許快些。再快,臣妾真的做不到。車在韓萱儀的手上,快不起來。
車速悠然。
韓萱儀想和信海洋探討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有毒──傳宗接代有沒有必要跑這麼遠來折騰?
省省吧。不要自找沒趣。韓萱儀打消了剛才起來的念頭。
信海洋暴戾恣睢的脾氣,韓萱儀是怕了。
每次信海洋心血來潮時,就要跑到三百裏路外的這個破地方來。
病。
盡管小樓蓋出建築水平,再好,在韓萱儀的眼裏,就是一個破地方。
韓萱儀眼中的破地方,可是信海洋一次全心全意的投入。
信海洋相信了那個相術大師的話。
相術大師手中的羅盤定了一個方向,上麵顯示一個三百裏的地點。於是,信海洋到那個地方去蓋出一幢小樓。
說是那裏的風水,能夠讓信海洋在床上重振雄風。
鬼扯吧。
走了那麼多的醫院,找了那麼多的專家,也沒能治好他的病。僅僅就是在那個鬼不生蛋的地方,蓋上一幢小樓,興趣來了時,在那裏睡上一覺,就可以喜得龍種了。
誰信啊?
隻有這種男人相信。
韓萱儀想到這,臉上滑過一絲嘲笑。世上的男男女女,想做那種事,來了興趣,不知道有幾個能耐著性子等上兩個多小時。好笑呢,激情前的兩個小時放到路上。
這世上,夫妻間做的那個事,居然有這樣的一個預熱過程。
兩個小時的預熱,到了目的地,真的是,黃花菜早就涼了。
車速提上來,並不妨礙韓萱儀想與那座小樓有關的事情。
信海洋也在想與那座小樓有關的事情。
為了縮短時間和解決距離問題,靠在副駕馭位置上的信海洋有了一個設想,就說了。
“我要買一架直升飛機。”
正開著車的韓萱儀,唾液被喉頭噎住。她斜視了信海洋一眼。
韓萱儀心裏不免嘲笑:買一架直升機就為做那事?
但她知道,信海洋這個人喜歡心血來潮,但說的不是天方夜譚。
信海洋想做什麼事,一定會做的。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信海洋不敢做的事情。
這時,他們的左側,有一支迎親的車隊,速度挺快的,超過了騎士十五世裝甲越野車,向前去了。這支車隊裏麵,有好幾部豪車。
韓萱儀想到自己的婚禮,那天,豪車可是比這個車隊裏的多,陣勢也比這個大。
所不同的是,他們那天用的豪車,全部用鮮花裝飾。每一輛車,都是實實在在的花車。
信海洋這時說:“韓萱儀。我突然有一個想法,過幾年,我還想弄一場婚禮。”
韓萱儀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他想明白了嗎?同意放手,讓她離開他?
信海洋說:“我總覺得,我們那天的婚禮,不夠排場。現在想想,有些寒磣。”
寒磣?
韓萱儀的臉上滑過無法定性的笑。
那樣的婚禮,還算寒磣,那她就無語了。
婚禮用的車隊,裏麵一些豪車,已經足夠使他們的婚禮讓陌生人記憶了。場麵,以及花銷,韓萱儀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太過於鋪張。
信海洋說:“重新弄的婚禮,我不用車隊。”
韓萱儀沒有接話,也沒有看信海洋,斜睨也沒有。
信海洋問:“韓萱儀。你能不能猜到,我不用車隊,用什麼?”
“直升飛機。”韓萱儀答了一句。
信海洋豎起大拇指,給了韓萱儀一個讚,說:“天底下,就我老婆對我最了解。是的。我要用直升飛機,而且是八架。哈哈,哈哈……”
韓萱儀沒有打斷信海洋的這種想象。就目前來說,信海洋的想象還不算誇張,大信集團有這個實力。隻是,她心裏十分明白,信海洋以這個話頭,再次證明,他不是床上的無能者,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堂堂的男子漢。這個男人,有能力辦成除生孩子之處的一切事情。
隻是,信海洋要是這樣做了,是生生的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