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啊,暖暖。
封楚眼睛不由得酸澀起來,雙臂又緊了緊。
暖暖!
暖暖暖暖暖暖……
他半壓在橋暖暖身上,卻恨不得把她融進眼裏藏進心裏,封楚不住在心底呢喃呼喚,仿佛這樣做就能撫平她的傷痛,就能陪在那時小小的她身邊,抱著她,告訴她不要怕,我在。
封楚把橋暖暖抱得越發緊,幾乎要揉進身體裏,他閉上眼靜靜用懷抱安慰著他的小女孩,在看不見的角度,橋暖暖的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伊人一滴淚,吾心兩處傷。
午後的夕陽悄悄偏離,從明亮變得黯淡,沒有關緊的窗戶透進晚風。
天,已經暗了。
封楚的心情已經在兩人的心跳聲中平靜下來,他小心的把橋暖暖放回床上,暗惱自己剛才的失態,不知道有沒有吵到她休養。
最後貼心的為橋暖暖掖好夏涼被,封楚起身就要離開。
“不要……”
驀然腰間一緊,封楚低頭,兩支細嫩的手臂搭在其上,黑與白的糾纏如此刺眼。
橋暖暖抱住封楚在他後背貓兒似的蹭了蹭,“你不要走好不好?”
許久未曾說話進食,隻依靠營養液維持身體運轉的她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但在寂靜微涼的房間裏是如此的清晰和醉人。
封楚想他已經醉了,不不,很久以前他就醉了,隻是醉者不自知,把旁人的話當做了耳邊風,驀然清醒,他隻有一陣陣後怕和慶幸,還好沒有耽誤,還好你從未遠離。
許是封楚沒有及時回話,橋暖暖更加害怕的摟緊他,在他背後嗚咽道,“我、我做了噩夢,很可怕很可怕,你再陪陪我好不好,一分鍾一秒鍾也好,求你再陪我一會兒。”
她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封楚歎口氣,用了些力氣才分開她交纏在他腰間的雙手,轉身和方才那樣抱住她,抱著她,一起靠在床頭。
在床和牆角形成的小小空間內,隻有一對有情人,隻有清淺的呼吸,隻有淺淡的光線。封楚用被子裹住自己和橋暖暖,抱著她,在耳邊悄聲道,“你不要怕,我在。”
最最普通的話由他說出來,都變成了特別,都有了魔力。橋暖暖那顆無處安放砰砰直跳的小心髒,莫名的安定下來。安定過後,噩夢和現實交織,眼淚刷的落下,浸濕了眼睫,灼燙了他的胸膛。
“你,是不是見過阿光了?”橋暖暖悶悶的吐出這句話,接著自問自答道,“你不用瞞我,我知道。”
聽著她小動物似的嬌弱語氣,封楚難得想要逗逗她,也為了讓氣氛輕鬆些,他湊近她眼前揶揄道,“你知道?你怎麼知道?”
“我和你好好說話呢!”橋暖暖瞪封楚一眼,不滿的扭了扭身子,“我就是知道!”
封楚表示舉手投降。
不知想起什麼,橋暖暖情緒又低落下來,“你,不會笑話我吧?”
“嗯?為什麼要笑話你。”封楚的手不知何時悄悄爬上她的臉,偷偷的摩挲。
“笑話我……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