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凡心一沉，知道不好，想要阻止布裏森...但晚了。
這廣袤的陰森城市此時已不再寂靜，此起彼伏的怪物仿佛都在響應布裏森的呼喚，它們嘶嚎起來，仿佛群魔亂舞。
布裏森發出了一種古怪的聲音將這裏的位置暴露了出去，如果按最壞的情況來打算的話，可能所有能聽到的變異體都會過來。
甚至還可能有那傳說中的眷族。
“為什麼要這麼做？”舒凡的眼裏滿是疑惑和不敢置信，但又馬上搖搖頭，“算了，沒必要和你說這麼多。”舒凡一個疾步前衝，狹長匕首瞬間從儲物空間內出現在手中，布裏森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在刹那間被抹了喉。
阿曼達傳授的可不隻是槍械技巧。
這個男人到死眼裏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腥甜的血水填滿咽喉，向下灌滿了整個肺，向上則湧出口腔，大腦迅速傳來劇烈失血的眩暈感......
他如一個溺水的人，窒息而亡。
艾裏克站在原地捂著嘴，這個男孩明顯有些無法接受上一刻還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瞬間失去了生命。
凡先生那原本親切的亞洲麵孔此刻也變得漸漸可怕起來。
而舒凡此刻的腦海中，那個蒼老的聲音不負期望地在舒凡腦海裏再次出現——
“真棒，我的新兵，這次收割的是一個飽受折磨的卑劣靈魂...哦，我看見了，這人執行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卑劣計劃，令我的新兵遇到了大麻煩...”
舒凡閉眼，努力平複著第一次殺人所帶來的不適感，在心裏與這聲音對話，“我需要一點幫助。”
“幫助不是無償的，跨越宇宙傳遞能量可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這得看你能付出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多殺些人，零零散散的一兩個可不夠...”
“那些從城市各個地方湧來的怪物夠嗎？”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遊戲規則是不能賒賬，我不能壞了規矩...”
“那便沒有...”
“不！有的！你難道忘了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你身後的那些可憐人...去殺了他們！掠奪那些人的靈魂，你就能擁有逃出生天的力量。去吧，為他們悲慘的命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哦，上一秒你救了他們，下一秒就要親手收割那些人的靈魂...這出戲簡直太棒了...你，會怎麼選擇呢？”
舒凡沉默，牙關緊咬，舌尖隱隱嚐到了血的味道。
“別忘了某個迷路的女孩...留給你猶豫的時間不多了，是選擇她呢，還是她呢，還是她呢......哦，對了，那些怪物快要來了喲...”
仿佛心中的天平完全傾斜，舒凡閉上眼，緩緩抽出那袖中匕首，用盡全身力氣，回答了短短一個字，“好。”
關於某個多數人還是少數人的選擇題，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聽到舒凡的回答，那腦海裏的老人驟然狂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哈，那就去吧！去殺吧！千萬不要留下哪怕任何一個，啊哈哈哈哈......”
腦海中狂笑的聲音漸漸減弱，一股熱流再次無中生有一般出現在鎖骨，而這次，其中的一大半依舊是奔向大腦，而剩下的則順著血液遊走於舒凡身體各處，全方位地改造沿路所經的一切。
最後，一些熱流順著手臂流向了舒凡手中的匕首，盡數隱沒其中，整個長匕就如同海綿吸水一般將布裏森留下的喉間血盡數吸收，隱隱泛出一種妖異的血紅光澤。
“這把匕首我幫你強化了一下，用的就是那個卑微的靈魂...按你們的說法，現在這把匕首已經是一把g級奇物了，它叫，布裏森的迷茫。”
舒凡總算知道那些奇物是怎麼來的了。
整個對話與強化過程說來也不過兩三息的事，但在一旁的艾裏克看來卻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小半個城市的變異體都在瘋狂的咆哮中逼近，而唯一有戰力的舒凡先生竟在殺了布裏森之後就傻站在原地不動？
艾裏克焦急中剛想說話，舒凡睜眼了，那眼神中透著無盡的疲憊、無奈，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最後還是慢慢舉起了手裏的長匕……
在舒凡腳步漸漸堅定的時候，一聲輕輕的呢喃誰也不曾聽見。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