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打得魚來街前賣 換得油鹽換得柴(2 / 2)

閩南棉布加工業的發展造成棉花大量輸入福建。據史料記載,福建東南沿海與江南的棉花貿易極盛。褚華的《木棉譜》雲:“閩粵人於二三月載糖霜來賣,秋則不買布,而止買花衣以歸。樓船千百,皆裝布囊累累。”甚至形成福建棉商不至,蘇鬆棉區農民生活無著的局麵,蘇州棉農因棉花賣不掉而“門裏妻孥相向啼”。康熙五年閩中棉商又挾重資到太倉,“舉州歎為祥瑞”。自此以後因為太倉鶴王市所產棉花特佳,“閩廣人販歸其鄉,必題鶴王市棉花。每歲航海來市,毋慮數十萬金”。

褚華說當時的交易情

明代的絲綢圖案形是:“閩粵人每晨至午,小東門外為市,鄉農負擔求售者,肩相摩,袂相接焉。”棉花輸向閩廣地區,始終是當地農家重要的經濟來源,直到清後期,盛況依舊。據說僅1845-1846年間,就有價值134911美元的上海棉花被福州帆船裝運回境。

在閩浙之間的棉紡織品交易中,江南一帶的商人很多。如“遊天生,徽州府人。風采俊雅,好裝飾。嚐同一仆徐丁攜本銀五百餘兩,往建寧府買鐵。”無徽不成市,徽州人是江南最有名的商人,不論什麼城市,幾乎都少不了徽州商人。他們也參與對福建的棉布等貨品的交易。如“徽州人丁達,為人好善喜舍。一日,與友林澤往海澄買椒木,到臨清等處發賣,貨已賣訖”。他們之中不乏大商人,“張沛,徽州休寧人,大賈也。財本數千兩,在瓜州買棉花三百餘擔。歙縣劉興,乃孤苦煢民,一向出外肩挑買賣,十餘載未歸家,苦積財本七十餘兩,亦到此店買棉花。二人同府異縣,沛一相見,鄉語相同,認為梓裏,意氣相投,有如兄弟焉。棉花各買畢,同在福建省城陳四店賣,房舍與沛內外”。

其他各地商人也每每經營江浙與福建之間的商品貿易。如“羅四維,南京鳳陽府臨淮縣人。同仆程三郎,帶銀一百餘兩往鬆江買梭布,往福建建寧府販賣,複往崇安買筍”。這位商人往來於福建與鬆江之間,在福建出售江南的梭布,而在江南出售福建的筍幹。再如“陸夢麟,江西進賢人。往福建海澄縣買胡椒十餘擔,複往蕪湖發賣。有一客夥,將硼砂一擔對換,餘者以銀付之。次日,叫店家寫舵公陳涯四船,直到建寧”。

福建山多地少,是國內著名的缺糧區。因此,福建需要從鄰省輸入糧食。

浙江的溫州在明代是產糧區,又與福建毗鄰,自古與福建之間的海上交通十分方便,因此,福建的糧食主要靠“蘇湖熟,天下足”的江浙接濟。萬曆三十六年,福州大饑,巡撫徐學聚組織商人去江南運米,福州人說:“江、淮、蘇、鬆之米浮海入閩,自徐公始也,民受其賜大矣”。除了福州之外,萬曆年間的泉州。“稻、米、菽、麥……由來皆仰資吳、浙”。何喬遠的《閩書》亦雲:“仰粟於外,上吳越而下東廣”。這都說明泉州也從江浙購入大量的糧食。清代福建仍然嚴重缺米,江南糧食主要流向福建。康熙末年,江蘇巡撫張伯行的告示稱,蘇州奸牙等冒為浙客、徽商,貨買糧食,“或四五六十,或一二百石不等,用小艇運送上海、乍浦二處,裝入大船,揚帆出海,盈千累萬,殆無虛曰”,以致影響蘇州市場上的米價。這些偷運出洋的米,就是銷往浙東、福建的。

江浙輸往福建的商品消費量巨大。閩人為了購買這些商品,支付了大量的白銀。於是,從海外流入福建港口的白銀便通過這一渠道流向江浙,繁榮了江南,也繁榮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