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古怪了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你必須答應我，若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得將我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這句話技術含量很高，在“若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這句話裏，卿塵沒有用“同意”二字，而是用了“允許”，表明了她是以一種強硬的態度在要求。
“我以渾沌之神的仆人的名義起誓，絕對不會在沒有你允許的情況下將你的身份泄露給他人知曉。”
“好，”卿塵眼神複雜地看著莫名非，其實她本是不想告訴他的，但是莫名非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若是不坦白的話，實在是對不起他啊。
“你可知道，光明神殿的秘密？”
“竟然是秘密，我又怎麼會知道。”
卿塵放下茶杯，幽幽歎了口氣，“光明神殿的圖騰，三光者，日月星。我便是其中之一。”
伸手沾了點茶水，卿塵幾筆在桌上寫了個字。
“光明神殿的野心大到你想象不到，他們妄想創造出神，但這也是在理論上才可能成功。我，和那太陽之子，都是試驗品。”
說罷，卿塵收回手，一邊擦拭潔白如玉的手，一邊好整以暇的觀察著莫名非的表情。
教皇大人麵色微僵，似隱忍，似憤怒，似震驚，又似擔憂。
“……真的？”良久，他才憋出一句勉強算是問句的兩個字。
“自是真的。”卿塵可以篤定。
莫名非銳利的眸子眯起，閃過危險的光，“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如果你死了，光明神殿的試驗就不可能成功了吧？”
卿塵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六年前光明神殿被毀你是知道的吧？就是我幹的。所以，你覺得你還有可能抓了我然後殺掉？就算是在再怎麼不利的情況下，對付你，我還是很有把握的——要試試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良久，卿塵依舊是淺笑著，“這樣你可相信了？”
“嗯，那你——”
剩下的他還沒說出，卿塵就已知道了他的意思。笑著搖搖頭，道“你隻需配合我就夠了，相信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別忘了，七年前，他們可是做了什麼？”
莫名非麵色凝重，長歎道：“那我們就此合作罷！”
“很好。不過，我不會常與你聯係的，畢竟，在他們眼裏，我還隻是一個與光明神殿有莫大聯係的人。”
“這是自然。”
“如此，我即日就起程去往中陸。雖然我沒有勢力，但是，我有辦法毀了這一切。”
白綾遮住了眸子，莫名非看不到她眼中刺骨的殺意。但卿塵卻很清楚，她對光明神殿的恨意足以將自己焚燒。
“那我就不多加叨擾了，再見。”
卿塵起身，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的離開。
杯中茶水微漾，映著如鱗一般的光。
卿塵緩步走向關著的門，莫名非並沒有叫住她。
推開門的時候，卿塵回頭看了看。
桌上的水漬幹了大半，但依稀能辨認出那是個什麼字。
大陸的古語，現在已經幾乎不用了，也沒多少人能認出來。
莫名非認識，卿塵也認識。
一個幾乎失傳了的古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