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司令何時有妹妹了，我這倒是第一次聽說。”沈懷毅納悶道。
老夫人也笑起來，道∶“你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拗不過來，他說的妹妹便是清姿了，今日早上，我可是認清姿做了我的幹女兒，無論如何她也算是我們司令府的人，往後可不許欺負她。”
沈懷毅笑著看了眼清姿，清姿朝他微微點頭，複而道∶“司令可是說笑了，清姿並不介意這些的，她從小便隻想要個這樣不大不小的房子，這裏頭的格局我也是按著她的喜好布置的。”
清姿怔怔望著他，卻從未想過隻是自己小的時候的一句話，他都還記得這樣清楚，她也附和著說∶“這宅子我的確十分喜歡，並不怎樣在意大小的。”
鍾紓翰臉沉下去，老夫人也撿了個位置坐下，清姿忽然說道∶“我在北平的學業尚未完成，我想等北平的戰事歇些了再…”清姿說了一半便不好再說下去，老夫人是傳統的女子，清姿若是這樣說怕是會惹她不高興，果不其然老夫人陰下臉，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既然要成親了，便穩下心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哪裏還有要成了親還去學校拋頭露麵的，我雖不是你親娘，但相處這麼些日子來，我已是將你當做了我的親女兒，再怎樣也要說教說教你，我也並不是完全反對你，隻是你也要顧及懷毅的感受。”老夫人說話越發的直白，清姿這次卻不想妥協，她低頭不說話，又緊緊咬著唇角。
“無礙的，我這麼些年都等了，哪裏還怕這些時日。”沈懷毅又對老夫人說∶“清姿自小便聰慧，總是跟在我身後咿咿呀呀的背詩給我聽，才六歲的光景便已經熟讀了李易安的詞，嚷嚷著要做她那樣的女詞人，後來又迷上了納蘭，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罷了，罷了，都是你們的事，我也隻提醒提醒。”老夫人擺擺手，這才鬆了口任由他們自己決定。
鍾紓翰則一臉的悠然∶“那我妹妹與妹夫的婚期豈不是要延後了。”
“司令倒是不用替妹妹操心，我既與懷毅定了婚期，便自然不會延後，我剩下的學業也不過隻有半年了。”清姿未加思索，直接說道，她語氣硬硬的，像快堅冰刺在他身上，惹得他十分不痛快。
“那便是好，我這個哥哥的真真是慚愧，妹妹都已經找了好夫婿，我卻仍是無妻無妾，孤身隻影，若是母親來說，又該怪我不孝了。＂鍾紓翰強自忍住內心的惱怒，堆了一臉的笑意，調侃道。
老夫人正等著他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順勢接過話，道∶“你曉得便好，你也上點心，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哪家的千金，隻消跟我提提，我這個做母親的便能保你將她娶回來，也不曾想，我這樣的年紀了，竟是連孫子都還未抱上。”
鍾紓翰起身，理了理衣服，道∶“母親大可放心，兒子若是努點力，怕也是能趕上妹妹的婚期，一同把喜事辦了。”
“那趕情好，我求之不得。”老夫人以為他隻是胡亂說著玩，便也沒放在心上。
沈懷毅適時插話道∶“司令隻這樣站著，便有無數的佳人想到您身邊來，您這樣相貌堂堂，又年輕猶為的司令，有哪位女子不動心的。”雖是說這樣的話，卻沒有半分奉承的意味，可在清姿看來鍾紓翰是個頗有才能的軍事家，政治家，卻絕對不會是個能讓女子安穩的丈夫，他在寬廣的胸膛，再結實的臂膀都是為了他的權勢，他的利益，這樣的人，決不會是女子棲息的港灣，她忽然想起“良禽擇木而棲”的古老句子來，她要擇的不是所謂的天底下最好的木，而是最適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