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1 / 1)

海青村,坐落於雲南邊陲的一片窪地中,東臨蒼山,南靠洱海,因此而得名,隸屬於大理國,是一個安寧祥和的小村莊。青山環抱,玉帶東流,民風淳樸,村民世代務農,雖然說不上富饒,但自給自足,與世無爭,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

這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空氣清涼,春花已落,夏葉未老,夜幕純淨的鈷藍映著絳紅色的霞輝,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妖嬈。炊煙像一個玩累了想要回家的孩子一樣,拚命的撲向天空的懷抱。村裏祠堂的空地上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在聽到父母殷切的呼喚後,都奔向那屬於自己的家。但有個孩子沒有動,夕陽的餘暉拉長了她瘦小的身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滿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淒涼和憂慮。她叫王玨,一落生父親就沒了,母親帶著她艱難度日,娘倆相依為命。然而就在一個月前,她母親不知得了什麼病,撒手走了,把年僅4歲的她一個人仍在了這個世上。靠著家中的餘糧和樹上的野果勉強度日。原本天真快樂的年紀和歲月,到了她這卻全成了苦澀的記憶。村裏人覺得她是克父克母的天煞之命,都像對待怪物一樣躲得遠遠的,但除了他。

夜幕降臨,圓月初生,清冷的光輝鋪滿了整個大地,王玨原本瘦小的身影在祠堂前空曠的草地上顯得更加單薄。忽然,那原本那滿是憂傷,黑若點漆的牟子閃出了一絲喜悅。順著女孩的眼光望去,隻見霧靄沉沉的夜色中,一個黑色的身影逐漸清晰,是一個大約七八歲大的瘦削的小男孩。“沈鈺哥哥!”王玨跑了過去甜甜的叫道。男孩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人後,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雞蛋兩個甜窩頭。遞給了王玨,道:“餓壞了吧,快吃吧”。“恩”王玨一邊應道,一邊從沈鈺手中接過窩頭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去。沈鈺見狀微笑道:“慢點兒,別噎著,沒人跟你搶”。突然,小王玨吃著吃著哭了起來,起初是小聲的啜泣,緊接著一頭撲進了沈鈺的懷裏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道:“沈鈺哥哥,玨兒以後乖乖的聽話,你讓媽媽回來好不好,玨兒不要媽媽變成星星”。沈鈺一隻手摟住她,另一隻手指了指天上的北極星安慰她道:“玨兒乖,玨兒不哭,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媽媽,她看到玨兒整天哭鼻子,就不要玨兒了”。這話對小王玨有奇效,她聽罷竟很快的止住了哭聲,望著那最亮最耀眼的北極星,天真的說道:“玨兒不哭了,玨兒做個乖孩子,這樣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對吧,沈鈺哥哥?”“恩”沈鈺點了點頭,一邊替她擦幹眼淚,一邊說道。小王玨見到了沈鈺點頭,仿佛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那雙如一輪彎月般的大眼中蘊含著滿滿的笑意。她將頭靠在了沈鈺的胸膛,抬頭注視著“媽媽”,可能是思母過度,也可能是饑寒交迫,沒過多久,隻聽“嗒”的一聲,小王玨手中那吃了一半的窩頭掉在了地上,在沈鈺懷裏沉沉的睡去了。沈鈺怕驚醒了她,身子向後挪了一丁點,倚著一顆柳樹不動,心道:“等她睡的在熟一點在把她送回去”。百無聊賴之際,一低頭,看到了她長長的眼睫毛,便一根一根的數了起來,數著數著,一個晃神,竟也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柳梢鶯囀,沈鈺睜開眼來,但見朝曦初上,晨風吹過,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令人聞之欲嘔,沈鈺下意識的一抱,撲了個空,懷裏的王玨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